劉家的事情確實是耽誤了喬家兩兄弟的功夫,連假都請了好幾次。

    送走劉爺爺他們之後,生活又回到了正軌,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

    除了多出來的還沒有回國的喬舜華姑姑、三哥喬九言以及喬舜華帶來的女傭阿花。

    “大小姐,這英國的菜場還真是的,好多菜都買不到的哦。”

    又是一個週末,阿花早早的起來去了市場買菜,說是中午要做八珍鴨給大家喫,哪曾想去市場轉了一大圈,材料沒買齊,主要食材——鴨子,在市場上沒看見有賣的,最後只能折中,買了一隻肥雞回來,而且,還是活的。

    喬舜華看着阿花提的網兜裏精神滿滿的小公雞,直接叫了出來:“哎呦!我的天啊!阿花,這雞是活的,你能宰了它啊?”

    阿花一直以來都是在喬家做飯,但是做飯的食材從來就沒有遇見過活的,都是宰好了買回來的。

    所以喬舜華也清楚,阿花是不會殺雞的。

    “可是這邊的菜場上整雞隻有活的呀,”阿花看着手裏提着的肥雞,也很是爲難,想了想,說:“我以前見過鄰居家的阿嫲殺雞,找了根繩子吊死才殺的,我試試應該沒問題的。”

    阿花說着,就拎着肥雞往後院走,打算實踐實踐。

    這時,一直窩在沙發上翻書的喬九言一手撐着沙發背,一用力,約過沙發跑了過來。

    “阿花姐,我幫你!”

    說完,就推着阿花往外走,生怕有人叫住他、攔着他似的。

    ******

    “這九言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在南京讀書嗎?這還沒到假期,跟着姑姑跑到這兒來,學校也批假?”

    喬九思端着茶杯站在二樓書房的窗邊,這裏正好能看見後院,他看着喬九言推着阿花,帶着一直小公雞和一把菜刀往水池走,問在一邊看資料的喬九辯。

    喬九辯擡眼往窗子外面望去,總結了一下自己的猜測,有些幸災樂禍:“估摸着是九言自己搞出來什麼幺蛾子,姑姑怕他在惹事,拘着他來的。我看他那行禮,多的像搬家,估摸着姑姑想讓你帶孩子呢。”

    “帶個屁,他都多大了?”喬九思走到桌子邊上,給茶杯裏續上水,用手虛指了一下樓上:“這不是有四個小孩嗎?再來一個九言,你我遲早要瘋。”

    看着自家大哥的表情,喬九辯低頭暗自發笑:你那是怕那蔣小姐和姑姑告狀!

    喬九思見喬九辯不說話,還有在笑話自己的嫌疑,氣不打一處來:“好了,之前讓你聯繫着調查的東西是不是到了?”

    “前兩天剛到。”喬九辯手裏拿着幾張紙,感嘆了一句:“這蔣家,還真是出乎意料,熱鬧!”

    喬九思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喬九辯揚揚手裏的東西,翻到第一頁,開始給喬九思彙報:

    “蔣惜月,女,東平城人,東平城蔣家第九女。父蔣山海,原東平軍閥蔣家軍司令;母,姜氏婉眉,原蘇州評彈名角,蔣山海第八房姨太太,現在上海蔣家的當家太太。這個蔣山海是幾個月前兵敗加上東平城的另一個軍閥投敵,無奈當了逃兵,帶着七、八兩房小老婆逃到上海的,一共娶了八房。蔣惜月的母親就是最後一房,生了一子兩女,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也快生了。蔣惜月自幼乖巧懂事,與人友善,讀書向來是名列前茅,頗受蔣山海喜歡,蔣山海還贊她有大將之風。蔣惜月在東平城的時候,讀的是東平最好的女校,成績一向是第一,到了上海後,和九月讀的一個學校,也是因此和九月熟悉了,姑姑主動邀請的人家來英國留學的。”

    喬九思點了點頭:“這麼說,除了是個落魄軍閥家的小姐,背景還算是乾淨?”

    “我們這邊的調查,她沒有和軍方或者紅方有任何交集,包括她父親蔣山海,蔣山海兵敗有一部分原因是軍方想收並他,他沒同意,所以才敗的那麼快。”喬九思翻了翻手裏的東西,回答到。

    喬九思點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在家裏的女孩裏面行九,可見蔣山海的孩子還是很多的。她那些兄弟姐妹裏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聽自家大哥這麼問,喬九辯從手裏捏着的資料裏面抽出來一張紙,放在喬九思的面前,然後坐在了他的對面,指着紙上的兩個名字說:

    “有,這兩個。”

    “蔣少止,蔣夢月。”喬九思看了眼這兩個名字,示意弟弟繼續說。

    喬九辯點了點這兩個名字:

    “蔣少止,蔣家二姨太次子,也是蔣山海的第二個兒子。他在東平城最出名的事情是娶了兩個正妻,一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何氏,還有一個是北平那王府的圖蘭格格。當年那個圖蘭格格抱着孩子找上門才知道,這傢伙還有一個正妻。兩邊都讓給說法,哪曾想到,這傢伙臨陣脫逃,坐船跑了。蔣山海發了火,直接給這位發了喪。我們這邊調查到的結果是,這個蔣少止應該是入了紅方,改了名字,具體是誰,不好去詳查。”

    喬九思一挑眉:“這純純的人渣啊?那這個蔣夢月呢?”

    “蔣夢月,蔣家六姨太獨女,蔣山海第六女。因爲七房兩個女兒一死一傷的原因,母女兩人被蔣山海發配到了莊子上,因爲莊子上沒人管,人多雜亂,在七年前一場動亂中,六姨太遇害,蔣夢月自此失蹤。”

    “失蹤?”

    喬九辯點點頭:“是的,查不到後面的蹤跡,也不排除死了。”

    喬九思靠在沙發背上,轉着手裏的茶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笑着說:“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家族大了也一樣。目前蔣惜月沒有任何方面的問題,哪一方的人都不是就行,她可是握着我的‘把柄’呢。”

    喬九思將紙張收拾好,打趣似的說:“大哥,你要不把她發展成我們的人得了,我看她還看馬克思主義的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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