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倒是沒有費多大的功夫,就把這姑娘的基本信息給問出來了。

    這個姑娘叫小薇,並不是上海本地人,從蘇州鄉下來上海謀生的,剛開始在華界的一家紡織廠做工,後來老家捎信過來說家裏奶奶生了重病,缺錢買藥。

    紡織廠的工資雖然還算不錯,但卻實在是消耗不起那昂貴的藥費,時間長了,小薇手頭越來越緊,工資供不上家裏的藥費,就不得已開始另謀出路。

    小薇長的好,平時人緣也不錯,出去另找活自然是能找到的,在她重新找工作的第三天,之前紡織廠的一個辭職重新找工作的小姐妹找到了她,說是自己要回鄉,自己正在乾的那份工作缺人,從共同好友那兒知道小薇在找工作,就想把這份不錯的工作介紹給小薇。

    小薇見這個小姐妹穿戴一新,衣服料子,帶的耳環首飾都是不錯的東西,就有些心動了。等到那個小姐妹帶着她去看了工作環境之後,就連忙答應下來了。

    小姐妹介紹給小薇的工作是在白家酒樓做服務生,就負責上菜下菜、迎來送往什麼的,雖然活有些多,也有些瑣碎,不過工錢很可觀,每月的收入是以前在紡織廠的兩倍。

    在這麼些條件的引誘下,小薇在白家酒樓裏面乾的很是認真起勁,掌櫃的也很是看好她,話裏話外都是要提拔她的意思。

    在小薇在白家酒樓裏面幹滿三個月後,掌櫃便告訴她帶她去見老闆,然後給她調崗去更好的工作崗位,並且工錢會再翻一番。

    工資的誘惑和掌櫃給她描繪的前景讓小薇瘋狂心動,所以就心甘情願的和掌櫃去見老闆了。

    只不過,她沒想到,這一去,變成了她的噩夢的開始。

    據小夢的回憶,她是跟着白家酒樓的掌櫃上了酒樓二樓盡頭的那間據說是老闆辦公的房間裏,但是沒有見到老闆人,掌櫃讓她在屋子裏坐着等一會兒,然後就出去了,結果,她就在那間房間裏不知道怎麼的就給睡着了。

    等她再醒來,已經是身處於一個沒有窗子、裝潢精美考究的屋子裏,牀邊站了一個梳着同心髻,戴着寶石冠子的女人。

    女人沒有和她說話,也沒有理會她說的話,直接就叫來三個婆子給她裹腳。

    她應該是中了什麼藥,使不上力,最終被三個婆子按着把腳給折斷,裹成了三寸大小,中間她掙扎不了,疼得死去活來,直接暈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來,雙腳的疼痛讓她忽視不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她們給換成了舊時候清朝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穿的衣服,身邊也被配了兩個丫鬟伺候着。

    腳被折斷裹小,身邊有所謂的丫鬟實際上的看守看着,門都出不去,小薇也找不到逃走的方法,便只能暫時留下來。

    而剛開始,那兒的人除了給她好喫好喝的伺候着,也沒有來找過她,讓她幹什麼。

    但是,周遭得環境和聲響讓小薇瞭解到她應該是被坑到了什麼奇怪的煙花場所。

    果不其然,等她的腳差不多長好之後,她就被安排着接客了。

    至此,小薇才知道自己被弄到了什麼樣的一個地方。

    那裏沒有窗戶,應該是在地底下,裝潢考究,來往消費的人則都是些手裏不差錢的主,可以說是隨便撒撒手就能掉下來一兩金子的那種。

    錢多事也多,這些來消費的人大多都是變態,小薇沒有能力逃跑,又被下了藥,反抗都沒有力氣,沒出半個月,新傷舊傷疊加着,斷胳臂斷腿成了常事,身上有點傷都是小事了。

    沒有窗子也就不清楚時間,小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兒呆了多久,她只說前段時間有好幾個姑娘找到機會跑出去了,沒有再回來過,她和另一個叫香香的也有了跑的心思,便趁着休息的時候,找空子從排氣通道逃了出來。

    小薇沒有說到底是怎麼出來的,但想也能想到,肯定是不容易的。

    跑出來之後,兩人就決定分開走,這樣能獲救的可能性大一些。

    小薇說她不知道香香去哪兒了,反正她就是順着出來的地方直直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纔看見前面有人,然後就是遇上惜月她們了。

    小薇的精神不太好,惜月問完之後,便又睡了過去。

    柯岸在煙霞樓那邊一無所獲,剛回到巡捕房,就被告知醫院裏那個受害者醒過來了,連本來打算要問蔣錫城的事情都沒問,直接往醫院趕。

    趕到的時候,小薇人已經睡了,她的所有的回憶則是惜月這個聽了一手資料的人轉達。

    “白家酒樓?”柯岸聽着惜月所說,整個人十分氣憤,咬牙切齒道:“好啊,原來真正的銷金窟在那兒,艹,老子找錯地方了!”

    然後,沒有多做停留的就走了。

    當然,這個走並不是帶隊直接去白家酒樓,而是開車去了自己的外公那兒。

    白家酒樓和白家的煙霞樓是有區別的,煙霞樓是風月場所,背後有白家人以及白老爺子的兄弟們支持,雖說不好動,但是柯岸要是真把那兒掀了,白家人不會、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但白家酒樓就不一樣了。

    白家酒樓雖然叫白家酒樓,但是背後出資的股東卻很多,政、商、黑白兩道的都有,當年白家已故的老爺子還沒有販賣煙土,雖是黑道上的人,但是講義氣是出了名的,鎮守在上海的蔣司令很欣賞他,因爲交集來往多需要承辦宴席,便出資一部分,讓白家辦了個酒樓。

    司令都出了錢,其他各界名流自然要給這個面子,也是紛紛出資,所以酒樓就辦的很大,也沒人敢得罪。

    柯岸現在得到的線索,直接指向這個特殊的酒樓,各方利益牽扯過多,那個銷金窟到底怎麼樣又不知道,直接動手牽扯到政商兩屆然後讓外國人佔到好處又得不償失,沒辦法,只好先回去找外公,讓外公和合幫的那些叔叔爺爺們先從白家酒樓裏撤出來,再去找蔣錫城,讓他回家和他老爸說一聲。

    等到所有的亂七八糟的關係理通了,最好是能從司令那邊接到人手出面,然後再去處理這個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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