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超市有,但超市的物資也是要錢買才能真正擁有。
所以她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想辦法賺到更多的錢。
而這光靠獵虎村村民的那點手工是無法實現的。
那就只能出去外面找找機會了。
只是這亂世……
哪裏又能賺得到錢?
“蘇姑娘。”蘇攬月正凝眉思考的時候,趙明燁朝他她過來。
“校尉。”蘇攬月擡頭看他,“有事嗎?”
趙明燁搖了搖頭:“只是看蘇姑娘眉頭緊蹙,似乎有什麼爲難的事,所以想問一下,或許我能幫得上忙。”
蘇攬月倒也不瞞着:“校尉可知道,現在還有哪裏能安穩經商的?不瞞校尉說,我現在需要很多錢。”
“經商?這亂世可不是經商的好時候。”趙明燁看着蘇攬月詢問,“現在這樣不好嗎?”
三餐食飽,居有定所,也不用擔心天災人禍找上門。
蘇攬月卻搖頭:“還不夠。”
“不夠?”趙明燁疑惑。
“是的,不夠。”蘇攬月點頭回道。
“我不久前才答應我的村民們,以後定要讓他們‘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弱有所扶,所有人安居樂業,日子越過越好。’”
趙明燁眸光忍不住顫了一下。
“‘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弱有所扶,所有人安居樂業,日子越過越好。’”
他口中不禁呢喃這句話,似反覆咀嚼,神色若有所思。
蘇攬月見他如此,眸光微微一閃。
這話自然是真。
不過,她也是故意在趙明燁面前提起的。
破甲軍忠肝義膽、護國護民。
所以這位趙明燁趙將軍如果要追隨新的明主,那麼這位明主必然也要是爲百姓着想之人。
她既然想讓趙明燁及破甲軍跟隨,那麼必然是要讓趙明燁知道她的爲人。
或許她不一定是一位完全合格的明主。
不過,她能保證她不會虧待追隨她的人。
獵虎村就是如此。
以後,只要有誠心追隨她的人亦是如此。
“是,不過想要達成那樣的生活,僅僅依靠現在的條件還遠遠不夠,至少現在我需要更多的錢。”蘇攬月又道。
也不僅僅是錢,只是眼前他們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
趙明燁擡眸深深地看了蘇攬月一眼。
三千破甲軍可抵三十萬大軍。
這句話雖有些誇張,卻也能反映出破甲軍的實力。
然而,他們卻落到眼前這境地。
當今世上,又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呢?
蔣向榮雖然纔是那個主謀,可說到底這何嘗不是聖上縱容。
如今他是叛賊。
傷好之後,就算離開這裏,他其實也見不得光。
蘇姑娘雖然猜不到具體,但她知曉他和破甲軍的身份,必然也能多少猜出一點他的處境。
既然如此,蘇姑娘收留“叛賊”意在何爲,不言而喻。
蘇姑娘想讓他帶着破甲軍追隨於她,才故意說出此話。
一個眼神,蘇攬月知曉,趙明燁看出了她的心思。
但,她就是想要讓他看出,然後做出決定。
“其實我之前一直有個不解的地方,還請蘇姑娘解惑。”趙明燁突然道。
不解的地方?
“校尉請說。”
“先前我剛醒來之時,曾讓我的屬下拿五百兩銀票給蘇姑娘。蘇姑娘當時雖然收下了,但我能看出,蘇姑娘似乎並不喜歡那五百兩的銀票。”趙明燁看着蘇攬月。
“蘇姑娘能告訴我爲什麼不喜歡嗎?”
“我記得蘇姑娘剛剛明明才說過,自己需要很多錢。”
蘇攬月以爲趙明燁的不解是在於,她要如何實現她口中的“所有人安居樂業,日子越過越好”,卻沒想到他問的竟是這個。
她無奈笑了下:“校尉觀察仔細。”
“我並不是不喜歡那五百兩銀票,只是因爲一些特殊原因,銀票在我這如同廢紙。”
“如果非要收錢,那我只喜歡金銀。”
“金銀?”趙明燁頓了一下,眼神有些古怪。
“那蘇姑娘知不知道,那銀票是可以在錢莊換成金銀的?”
蘇攬月:“……”
她呆怔了一下。
小姑娘明珠生暈,也聰慧過人。
哪怕年紀小,但卻也無人敢將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小姑娘看待。
然而此時,小姑娘突然呆怔,眼神裏透露幾分清澈迷茫,像突然迷路的小鹿,純粹而天真。
趙明燁看着如此模樣的蘇攬月,忍不住心軟。
他又忍不住想,這樣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聰慧至此,成熟穩重至此?
蘇攬月回神失笑:“是我傻了。”
“讓校尉看笑話了。”
她是真的忘了錢莊這回事。
但這也怪不了她。
末世,秩序混亂。
銀行?敢開就敢搶。
所以慢慢地,銀行也沒有了,更別提那隻存在於史書中的錢莊了。
所以,她一時間纔沒想起來。
趙明燁搖頭:“蘇姑娘如果想經商,倒不如去幽州。剛好幽州也有不少的天匯錢莊,蘇姑娘可以在那裏把銀票兌換成金銀。”
“幽州?”蘇攬月眉頭微微一皺。
原主在逃荒之前,除了村子裏面必要的走動,基本也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然而就算是這樣,對於幽州卻也是有所耳聞。
而讓遠在西南的幽州如此出名的不是幽州城風景如何、幽州百姓如何,而是那位幽州王。
七年前,當時年僅十三的幽州世子弒父弒母,更以一人之力,將整個幽王府,數百條性命全部屠盡。
此事一經傳出,天下駭然。
朝堂衆臣、天下文人口誅筆伐。
就算是那販夫走卒,提起他時都忍不住啐上一口。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這位幽州世子免不了皇上賜死的時候,這位世子卻繼承了王位。
更甚者。
從那之後,朝堂大夫、天下文人……不管是誰,但凡敢隨意議論他的,無一不是遭受滅頂之災。
自此。
冷血無情、暴戾殘忍成了世人對這位幽州王的全部認知。
亦無人再敢非議他。
他成了絕對的禁忌。
“月月、月月。”
在蘇攬月思考這位幽州王的時候,蕭珩黏黏糊糊的聲音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