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花往她面前遞了遞,也把自己的臉往前湊了湊。
黏黏糊糊的聲音詢問道:“送給月月,月月喜歡嗎?”
蘇攬月看了看花,又擡頭看了看蕭珩。
蕭珩見她看他,想也不想就對她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不笑的時候就很招人,這一笑更是不得了。
蘇攬月又看了眼花,很確定:人比花嬌。
“喜歡,謝謝。”她從蕭珩手裏把花接過來。
蕭珩見她把花接了過去,更開心了,不過呢……
他一雙漂亮的琉璃眸滿是期待地盯着蘇攬月。
蘇攬月被看得無奈,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謝謝阿珩。”
阿珩開心,甜甜道:“不用謝。”
蘇攬月房的屋外面放着兩把椅子。
此時蘇攬月坐着其中一把,而另一把則坐着趙明燁。
在趙明燁想着要不要讓座的時候,就看到蕭珩已經直接坐在地上,然後往蘇攬月身邊靠了靠。
他看了一眼蘇攬月的手,然後微微彎了下腰,直到自己的腦袋和蘇攬月的手差不多高度的時候,才美滋滋地點了點頭。
這個高度好,月月一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腦袋啦。
蘇攬月低頭,就看到蕭珩仰着臉看着她,漂亮的琉璃眸清澈見底,讓人一眼就看清了他的想法。
月月要不要摸摸我呀~
摸摸我好不好呀~
簡直跟只小奶狗一樣。
饒是蘇攬月定力夠,也頂不住他這樣興風作浪。
她卻不是摸他的腦袋,而是在他漂亮的臉蛋上輕輕捏了捏:“乖一點。”
被捏臉的蕭珩眼睛頓時亮閃閃,臉上的笑比剛纔還甜,跟摻了十斤蜜一樣。
“好。”
他其實還想月月再摸摸臉,捏也沒事。
可是月月讓他乖欸。
他聽話。
蘇攬月從蕭珩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趙明燁,繼續說正事。
“幽州之主幽州王之名天下人皆知,如此的話,校尉爲何還建議我去幽州經商?”
“幽州王確實名聲不好,不過我曾去過一趟幽州,所見所聞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想起自己之前曾在幽州看到的場景,趙明燁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早在大饑荒之前,大雍各地就不平靜,匪盜猖獗,百姓叫苦連天,偏偏官府大多隻知飲酒作樂,甚至還反過來魚肉百姓。”
說到此處,趙明燁眸光微微一暗。
若非官吏腐敗,雍朝何以到了這般境地。
“我原以爲會在幽州也會看到相同的場景——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更糟糕。
然而事實相反。
幽州確實存在嚴刑酷吏,但似乎正是因爲所有人震懾於幽州王的殘暴,所以上到州官,下到百姓,無人敢犯事。
所以在幽州,我看到的是孤寡老人、妙齡女子都敢孤身在外走動,他們似乎絲毫不擔心,突然從哪裏冒出一個歹徒對他們不利。”
“幽州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安定。”
聞言,蘇攬月多少有點意外。
這麼說,這位幽州王似乎也沒傳聞中那麼糟糕。
“校尉可知從這裏,怎麼去幽州?”蘇攬月從袖子裏面,掏出之前在永霄縣順來的地圖,在趙明燁面前展開。
“我手裏只有這麼一張輿圖,不在這輿圖上面的地方,不瞞校尉說,我也是睜眼瞎。”
趙明燁接過輿圖,看了眼:“我建議蘇姑娘去幽州經商有一個原因也正是,這裏離幽州很近。”
“蘇姑娘看這個位置。”趙明燁指着輿圖上一處空白的位置道。
“這片空白代表着整個山林。只是這片山林分內圈和外圈,而內圈其實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南幽林。我們現在就在南幽林裏面。”
“南幽林東西範圍廣,但橫跨南北卻最多隻需十天。不過南幽林還有個別名,即‘南幽冥’,意思是這裏危險重重,基本沒有人能活着走出這裏。”
“南幽冥?”蘇攬月挑了眉。
趙明燁點頭:“南幽林內蛇蟲鼠蟻很多,而幾乎每一種都帶有劇毒,稍有不慎就會暴斃而亡。
而就算有擅毒素者能躲得了這些蛇蟲鼠蟻,卻也躲不過那橫行的野獸。
所以來這裏的人不是暴斃於蛇蟲鼠蟻的嘴下,那必然是葬送於野獸的口中,從無例外。”
趙明燁看着蘇攬月,帶着幾分不可思議:“說實話,我第一次醒來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爲自己看到了山中妖精,又或者幽林鬼魅,總之不能是活人。”
蘇攬月聞言,忍不住笑了下。
“難怪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反應這麼大,還把自己嗆到了,應該是嚇壞了。”
趙明燁:“……”
這倒也不是。
當時被嗆到主要還是因爲自己迷迷糊糊之下的那些胡言亂語,剛好被人聽到,實在羞窘至極。
“蛇蟲鼠蟻的話有蘇姑娘的這個藥包,還有風油精。”趙明燁不想再社死一次,連忙轉移了話題。
破甲軍雖然還沒有加入,不過蘇攬月還是爲他們每一個人都準備驅蟲的藥包。
趙明燁取下佩戴腰間的藥包,“我佩戴這個藥包和塗抹風油精的這段時間,蛇蟲鼠蟻不曾近身,可見其厲害之處。
所以有這藥包和風油精,根本無懼這南幽林內的蛇蟲鼠蟻。
而要對付這南幽林的野獸,蘇姑娘你還有墨弛、墨雪它們。
將近三百隻的狼一齊出動,想護着蘇姑娘你,還有你的同行者,南北穿過南幽林絕對不成問題。”
聽完趙明燁的話,蘇攬月也知道幽州確實是她經商最好的選擇。
“穿過南幽林後,最近的縣城是哪裏?”蘇攬月問道。
“臨丘縣。”趙明燁回道。
“臨丘縣雖然地處邊緣,不過也隸屬幽州。我之前去幽州,第一個到的地方就是臨丘縣。臨丘縣富商頗多,百姓也算富足,是不錯的選擇。”
蘇攬月不是個優柔寡斷之人,聞言當即決定:“那就去臨丘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