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殘陽斜照。
“哇——哇——”突然,上空掠過了鳴叫着的數點寒鴉,更給這陰森的小院增添了幾分沉重和幾許淒涼。
司馬冒茫然地在院子裏整整的站立了一個時辰。
一陣秋風刮來,他迷茫地擡起頭,望了望偏西天際上從雲層中露出的慘白的太陽,心中想到:“想我司馬冒和兄弟一生與人爲善,刻苦上進,一心指望進京城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報效朝廷,不想倒落得如此下場!事到如今,生有何益?死亦何懼?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討還公道!”
想到此,他從東樓上自己的房間裏搬下了妻子的屍體;從西樓兄弟的房中搬出了弟妹的屍體,然後又從小車上面卸下了兄弟司馬俊的棺木。
三具屍體在院子中整齊排列着。
他從房子裏搬出了一張桌子放在院子的正當中,取出白綾和筆硯,開始磨墨作書……
太空中的洛神睜大眼睛觀看着,只見司馬冒提筆在白綾上面奮力寫道:
“中原人氏司馬冒,十條大狀告尊神。”
霎時間,山搖地動,河海咆哮……
洛神宓妃見了,嚇得倒抽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呼:“啊——”
三十三天玉清宮瑤池上,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正在宴會羣仙。
歌舞正濃時,大家一起拍手稱好。突然,天空中烏雲翻滾,狂風驟起,玉清宮左右搖擺不定……
歌舞笙簧一齊戛然而止,衆神們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玉皇大帝驚問:“怎麼了?下界發生了什麼事情?”
道德天尊往下界觀看,道:“回稟宇宙王陛下,下界新科武魁元司馬冒在家中書寫狀子!”
“哦?!書寫狀子?”玉皇大帝聽了不禁心生疑竇。
王母娘娘掐指算計,慢慢擡頭說道:“啓稟宇宙王陛下!”
“愛卿請講!”
“稟陛下!武曲星君在下界有難!”
“什麼?武曲星君?”玉皇大帝喫驚地問。
王母娘娘點頭。
“愛卿,你說武曲星君在下界有難……”玉皇大帝問:“可能夠挽救?”
王母娘娘屈指算計,然後擡頭道:“回陛下!天道自然,輪轉有序,我們還是移駕靈霄寶殿去吧!”
玉皇大帝點頭:“也好,諸位愛卿,移駕靈霄寶殿!”
“遵旨——”
中原清風嶺孝敬裏司馬家的院子中,司馬冒正在奮筆作書:
“中原人氏司馬冒,十條大狀告尊神:
“第一狀告的是三十三天靈宵寶殿張玉皇,身爲至尊,神明不明枉神明!
三十三天靈霄寶殿上,玉皇大帝剛剛在御案前坐定,突然心中一動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不由眉頭微皺。
孝敬裏司馬冒繼續寫到:
“第二狀告的是西方白虎一魁星!告魁星手執大筆胡亂勾點魁元名!
“第三狀告的是福、祿、壽,三星,讓良人受害,惡人橫行,人心豈能平?
“第四狀告文昌星!妄稱公正,公平是假,舞弊是真,真功名無故換惡人。
“第五狀告的是城隍!維護貪官欺壓善良。
“第六狀告的是家宅神,枉受香火不佑家人。
“第七狀告的是竈君,一家之主枉擔承,惡人入宅作惡不嚴懲。
“第九狀告曹官,青紅不分、好壞不傳稟。
“第十狀酆都大帝、十殿閻君全告完!酆都帝枉坐陰間殿,收冤鬼、不問善惡、不講壽年!十殿閻君枉把閻王做,收英才、逮良善,任憑惡人橫行他不管!似這般神靈敬爾何用?罪犯誰管?十狀告尊神,天地爲之鑑!”
三十三天凌霄寶殿上,衆位神仙不由一陣心悸,渾身不停顫抖,一個個互相觀望,不知所以。
洛神宓妃在空中望着司馬冒一條一條地寫完狀子,不由得倒抽涼氣。又在心中爲他叫好:“好一個神武英豪武魁元,壯哉呀,壯哉!”
司馬冒寫完大狀,隨手將筆擲於地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啊?他……他這是怎麼了?”宓妃在空中望着眼前的事態發展,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
只見司馬冒搬來了柴草,把三具親人的屍體一個個放置在柴草上面,澆上油,點上火。
霎時間,濃煙大火沖天而起……
“哎呀——”宓妃在心中驚歎道:“怎麼……怎麼能夠這樣啊?他應該將親人的屍體好好埋葬纔行,怎麼就這樣放火燒了呢?”
洛神宓妃正自迷茫,突然又生狀況,只見司馬冒手舉訴狀,躍身跳入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
一剎時烈火飛卷,發出噼劈啪啪的響聲,紅色火苗摻雜着濃重的煙霧直衝雲天……
“失火啦——失火啦——”
“鄉親們——快救火啊——到司馬家去救火啊——”
衆鄉鄰驚得都從家中跑了出來,有拿水桶,有端盆子,一邊灑水一邊叫:“救火啊——快救火啊——”
人們亂哄哄的潑水救火亂作一團……
太空中注視着這一切的洛神宓妃的心中涌動起陣陣狂濤巨浪。人事的興衰存亡,牛家慶的邪惡和司馬冒的悲壯,無不讓她感慨萬千,她也顧不了許多,伸手向空中一招,只見一股白練自天而降。
“啊?!下雨了——下雨了——”人們高興地呼喚着。
熊熊燃燒的烈火被雨水澆滅,隨着一縷白煙,司馬冒的靈魂冉冉而上,洛神宓妃上前問道:“司馬魁元意欲何往?”
司馬冒望了望洛神詫異地問:“你……是……”
“吾乃伏羲天皇和女媧娘娘所生的小女兒宓妃是也。”
“宓妃?!”司馬冒詫異地問。
洛神點頭。
“宓妃……早聽人說……伏羲天皇和女媧娘娘所生的小女兒宓妃七歲時因爲幫助父親觀察河水,失足洛河致死。由於生前爲人們講說道理,幫助父母教化百姓,功在千秋,被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欽封爲洛水之神,不知是真還是假?”司馬冒若有所思地說。
“是真的,魁元所言不差,吾正是洛神宓妃。”
司馬冒疑惑地問:“但不知尊神不在洛河宮殿,卻在這裏所爲何事?”
宓妃答:“魁元有所不知,前些天是我與父皇在邙山頭演義太極八卦,無意之中看到了你與文魁元司馬俊在洛陽科考的種種場面,一路跟蹤至此。”
“哦……”
“敢問司馬魁元今欲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