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性格不同,但骨子裏都是極其自律的人,哪怕沒了柳澤的督促,他們沒放棄訓練。
將自己每天的學習、生活都安排的有條不紊,完全不需要舒顏操心,自己就將自己帶的很好。
舒顏見狀,就躺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這段時間范仲淹也閒了下來,終於能將大量的精力放到兩小隻身上,兩個孩子的所有課餘時間幾乎都被范仲淹這個老師給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那課程安排的就跟備戰中考似的,看得舒顏一陣咋舌,“還真看不出來,原來老範這麼雞娃的嗎?”
舒顏難得同情了兩個小崽子三秒鐘,想到自己也有一段時間沒給他們送溫暖了,就決定要做點什麼。
爲了讓小崽崽們感受到自己澎湃的母愛,舒顏找到范仲淹委婉地提出了建議。
“兩個孩子到底年紀還小,如今還是以長身體爲主,這個年紀的孩子學業是不是可以不用那麼緊?畢竟他們能鬆快的也就這兩年了。”
結果舒顏的話纔剛開了個頭,就被老範給打斷了。
他用彷彿看不懂事熊家長的目光看着舒顏,然後語重心長的給她講起了傷仲永的故事。
企圖用前人的事例來讓舒顏知道,作爲一個合格的家長,就不該耽誤了自家孩子天賦的道理。
巴拉巴拉......該說不愧是文壇宗師,舒顏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到最後只能乖乖點頭,一把將鍋甩到了兩個小崽子身上。
“對對對,範先生,你說的對!我不該因爲他們訴苦喊累就一時心軟,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儘管教,他們受得住的,只要學不死就給我往死裏學!”
如此這般,才讓老範停止了對她的唸叨。
崽啊,不是爲娘不心疼你們,實在是你們老師太可怕了,你們自己加油吧!
自從試圖給兩個小崽子減負的舉動初戰受挫後,舒顏就心安理得的自己躺平了。
正好這段時間商號裏也沒發生什麼大事,舒家的財富依舊每天都在以上揚拋物線的趨勢有序增長着。
偶爾再涮上一頭爲情自殺的小母牛,小日子簡直美滋滋。
舒顏躺得安詳,渾然不知某個通過小報告窺屏她生活的人,差點咬碎了一口牙。
皇宮,任守忠安靜地站在趙禎身後,死死的縮着脖子,恨不得能將腦袋縮進身體裏去。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明官家之前收到張茂則的來信都會心情很好,他們伺候起來也輕鬆,怎麼最近全都變了?
最近幾日,官家每次看完信,不是臉黑如碳,就是咬牙切齒,表情一次比一次嚇人,張茂澤這狗賊到底都在信裏都寫了些什麼東西?
趙禎面無表情地看着手裏的信紙,上面詳細記錄了某月某日,某人帶着他的兩個孩子和一個叫柳澤的男子在酒樓裏把酒言歡,還一起吃了鍋子!
不僅他倆相談甚歡,自己的兩個孩子也都對這個男人表現得親近異常。
趙禎突然覺得嘴裏又酸又苦,當看到那個男人還登了舒家的門時,趙禎臉黑了又綠了。
聽着是前方官家咬牙切齒的聲音,任守忠頭垂得更低了,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原地消失。
哪怕現在官家是在罵自己的老對頭,他都覺得沒那麼開心了。
趙禎一手拿信,一手背在身後,在大殿中轉了一圈又一圈,兀自咬牙了一陣後,又舉起手中的信,繼續往下看去。
當看到那個男子已經去參軍後,他原本陰沉到差點滴水的臉色才終於好看了一些。再往後看,看到舒家兩老將那個柳澤收爲義子後,趙禎下意識地送了口氣。
“義兄好,義兄好啊。”趙禎輕聲喃喃,但因爲聲音太低,誰也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
任守忠只知道,官家的心情突然就變好了。
他悄悄上前兩步,小聲道:“官家,適才皇后娘娘派人來問,您今日可有空,能否撥冗去趟坤寧殿?”
“皇后?”趙禎此時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她可有說找朕有什麼事?”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
官家這話任守忠可不敢隨便接,無論官家對皇后如何,人家始終都是國母,不是他能隨意揣測的。不過他覺得,皇后此次十有八九是爲了給孃家求情。
“呵,”趙禎輕笑一聲,“罷了,告訴皇后,若是有空,朕會過去一趟。”
坤寧殿,曹皇后收到任守忠讓人傳來的消息,因爲自家兄弟的事情而陰霾了幾天的臉色終於開始放晴。
伺候她的宮人們見狀也鬆了一口氣,大宮女淺芳笑意盈盈地對曹皇后道:“奴婢就先恭喜聖人了。”
“何喜之有。”曹皇后現在心情不錯,也有心思搭一搭自家大宮女的話了。
“聖人這下總算可以放心了,官家願意過來,就說明他沒有因爲舅爺的事情而遷怒聖人。看在聖人的面上,說不得此次對曹家也只是小懲大誡一番。”
淺芳一家都是曹家的家僕,曹皇后出嫁前她就跟在身邊了伺候,是曹皇后當之無愧的心腹,這話也只有她能說。
因不知道趙禎到底什麼時候會過來,曹皇后在宮女地服侍下早早地開始整理梳妝。
淺芳走出寢宮,招來內侍,開始安排膳食。
等一切安排好後,和她一同進宮的好姐妹淺香走到她身邊,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道:“後殿那位我們要不要安排人把她看牢了?省得她突然衝出來,壞了娘娘的好事。”
淺香口中的後殿那位就是月餘前打着陪伴皇后名義進宮的孫蓮蓉,就她們這陣子的觀察下來,那可不是個安分的。
淺芳垂眸想了想,“這事我們做不了主,我還是先去問問娘娘吧!”
“也是。”
......
若干天后,狄青看着手中的官家親筆書信,一臉懵逼。
柳澤是誰?難道是官家新發現了將才嗎?爲什麼要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