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好嗎?”舒顏側頭笑看向夫妻二人,身體前傾,直接將大半個身子都埋入了周氏懷中。

    “要是連我也進宮了,你和爹爹怎麼辦?還有我們家那~麼大的家業,都不要了嗎?”

    看她還有心思拉長了調子開玩笑,周氏卻有些笑不出來,“你到底是怎麼和官家說的?”

    舒大富也看向舒顏,雖然女兒能不進宮在他看來未必就不是件好事,但他也想聽聽女兒到底是怎麼說服官家的。

    見自家爹孃都想知道,舒顏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將她當初和趙禎說的大致意思又講了一下。

    舒大富二人聽後,這才放下心來。

    直到二人將舒顏這段時間的事情瞭解了個七七八八,接下來就該輪到舒顏了。

    “你們在來的路上可還順利?杭州府那邊的事情應該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吧?”

    “好着呢,”周氏笑道。

    她如今可算是切切實實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衆星捧月,往日裏那些即便是阿顏封了侯對她也不過是態度平平的貴夫人們,這會兒和她說話哪個不是捧着的態度?

    就更別說是和舒家原本就有拐着彎親戚的那些人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消息越傳越廣,知道的人越來越多。

    那些人在打聽到舒家夫妻二人還留在杭州,不日也將啓程進京的消息後,還不抓緊時過來巴結。

    說着說着,周氏便有些感慨,“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咱家有那麼多的親戚。”

    舒顏對此倒沒什麼驚訝的,她還笑着打趣周氏,“那孃親最近可有覺得身輕如燕?”

    這話促狹的意味太明顯,周氏沒好氣地拍打了她一下,“輕,輕着呢,你娘我這身骨頭都輕了三兩!”

    母女倆笑鬧了一陣後,舒顏又想到了另一人,“惠表姐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岳家的侄女,舒大富也有些滿意。

    “阿惠還挺能幹的,這些天來她可幫了我們不少。

    商會那邊她也料理的很順手,原本還有一些老傢伙不服她,想給她使點小絆子,我還想着要不要再留一段時間幫她壓壓場呢,沒想到最後都被她自己處理好了。”

    “那就好。”

    舒顏當初會把一些事情交給周惠,除了想幫幫她,更多的還是覺得她能行。

    如今看情況她已經適應了,那舒顏也就放心了。

    實際上,遠在杭州的周惠現在都快要煩死了,不過不是因爲商會的事。

    這天,她剛和人談完事情,才踏出商會大門,就看到了一道晦氣的身影。

    周惠眼中劃過一抹厭惡,想也不想,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來人已經看到了她,連忙高聲喊道:“惠兒,你離家這麼久沒有音信,爲夫找你找得好苦。”

    譁,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幾乎是立刻便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看着四周向自己投來的八卦目光,周惠暗恨,吳宇這個賤人,一定是故意的!

    她猛地轉身,看向吳宇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煩,眉頭皺的簡直能夾死蒼蠅,“吳宇,咱們已經和離了,當初和離書還是你籤的。”

    哦~原來如此,周圍人恍然大悟。

    既已和離,女子不再回夫家,那不是很正常嗎?

    剛纔他們聽這位郎君一說,還以爲是這小娘子起了什麼外心,和人私奔跑,結果被丈夫找上門了呢!

    “可是惠兒,我後悔了,當初是我誤會你了。你回來咱們重新好好過日子,行嗎?只要你願意回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愛護你。”吳宇溫柔地說道。

    周惠這會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尤其是他現在這副一臉深情的樣子,那可是以往他和白小娘郎情妾意時的慣用表情。

    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對着自己來這麼一出,周惠非但不覺得感動,只覺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吳宇,你少給我來這套,你我既已和離,便相當於陌生人,你但凡還要點臉,還請你離我遠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好了。”

    吳宇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周惠,“惠兒,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一點都不記着咱們過往的感情嗎?”

    說到最後,他還開始傷感上了,彷彿是被周慧冷漠的態度傷到了一般。

    該說不說,吳宇的相貌雖然不見得有多俊美,但卻是那種最能引起中老年婦女憐惜的長相,很是有點後世小奶狗的味道。

    聽他這麼一說,立馬就有圍觀的婦人出來幫腔了:“是啊,這位娘子,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夫妻還是原配的好。

    你相公都說了是誤會,還過來找你了,那誤會解開了不就行了,幹嘛非堅持着一定要鬧合離?”

    開口的大嬸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在她看來夫妻兩個之間還能有什麼誤會,還不就是男人在外面有小妖精的那點事?

    她和她家男人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如今不也好好的。

    “是啊。”

    “是啊。”

    “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就是氣性大,李嬸子說的沒錯,這夫妻之間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好。”

    這個時代總講究勸和不勸離,周圍人也紛紛加入了勸說周惠的行列。

    吳宇見狀,眼底劃過一抹得意,雖然很快被他斂去,但還是落入了周惠眼中。

    她心底冷笑,面上卻做出哀慼之色,“吳宇,但凡你的話有一分真心,我也不會走的這麼決絕。”

    “當初我看你家內囊羞澀,便用自己的嫁妝幫你家支應開銷,結果你是怎麼對我的?寵妾滅妻不說,還要我用嫁妝幫你養小妾!”

    譁~

    周圍又是一片譁然,如今不管是在律法上還是約定俗成,女子的嫁妝都被認爲是女子自己的,最多隻有這女子的孩子能用。

    若女子肯用自己的嫁妝出來補貼婆家,那是女子自己大度,萬萬沒有用自家夫人的嫁妝養小妾的道理,那就着實有些不要臉了。

    那些原本還爲吳宇說和的一些大爺大嬸們,這會兒也都不說話了。

    眼看着在衆人面前撕下了吳宇的麪皮,周惠還在繼續。

    “這也就罷了,當初你們一聽說我做生意把嫁妝賠了進去,立馬就要跟我和離。如今聽說我孃家出了大人物,又來和我說是什麼誤會,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此言一出,圍觀衆人看向吳宇的眼神是徹底的變了。

    吳宇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周惠可懶得和他繼續在這種衆目睽睽之下扯皮下去,也不去管吳宇難看的臉色,甩甩袖子,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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