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想也沒想便贊同了舒顏的提議。

    確實,京城與別處不同,因爲是天子腳下,所以也更容易受到政治影響,很多一點點的小事都能被人解讀出不同的意思來。

    誰知道她們的行爲會不會被有心人看成是在邀買人心?

    至於說既然有這樣的顧慮,何不乾脆不做了?

    笑話,除了舒顏和周惠外,身爲內宅女眷,她們能參與外面事的途徑本來就少之又少。

    整天呆在家裏不是忙管家就是看孩子,就算出門也是去各家赴宴,日子過得單調又無趣。

    像這樣有組織地做慈善,既讓她們的一身本事有了在外施展的機會,說出去也好聽又體面,還能借此拓展自己的交際網。

    且這麼做無論是對自己,亦或是對她們夫家和孃家的名聲都有益處。

    自從加入到舒顏的慈善組織中,幹了幾件大事,名聲傳揚出去後,不少女眷能明顯地察覺到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

    正因如此,就算舒顏如今離開了杭州,那邊的組織也沒有停止運行。

    不管衆人的出發點是什麼,但有道是論跡不論心,確實有不少人因此得到了幫助,那便夠了。

    “我們可以買塊地建個慈幼院,收留一些被棄養的孩童,還有一些一生下來就被扔掉的女嬰。

    至於那些年紀大了無人奉養的孤寡老人,正好可以照顧這些孩子,他們也能做個伴。”李氏提議道。

    “也可以找人教那些已經懂事的孩子一兩門謀生的技藝,等他們長到十五六歲就可以自己出去謀生了。若有個別資質不錯的,還可以來咱們手下的產業裏做工。”

    比起李氏,周惠要想得更加全面一些。

    接下來,三人又就着具體的實施細節討論了一陣。

    因爲不是第一次做,有先例可尋,她們很快就擬好了章程。

    章程是有了,接下來就是人。

    這裏是京城,原先杭州慈善會的原班人馬都是有家有室,自然不可能跟着過來,所以她們還得重新搭臺子。

    若只是她們三個人倒也不是不行,但這樣終究長久不了,況且慈善是一件細水長流的事情,她們需要吸納新鮮血液。

    李氏在思索了一陣後,和舒顏提了一個人選。

    “阿顏覺得升國長公主如何?”

    舒顏對這位升國長公主的印象還是挺深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天參加楊太妃的壽宴,一羣貴婦目睹劉青鸞當衆勾引趙禎時,就屬她懟地最是不留情面。

    此後她和這位公主又有過幾次接觸,互相都有個不錯的面子情。

    再加上對方公主的身份,從某種程度來說也代表着皇家,若是能將此人吸收進來,自然是好事。

    接下來,三人又各自提出了幾個人,都是平日裏名聲不錯,而且身家豐厚的。

    只等找個合適的時間辦個宴會,就能把事定下來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有必要提前和人家通一聲氣,不然若是人家不願意加入,偏偏人多又不好拒絕,弄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就沒意思了。

    至於其他的高門女眷,等他們打出了名聲,有想法的自然會自己找上來,到時候再酌情吸收便是了。

    這些可都是款姐,每增加一個人便意味着增加一個善款來源。

    至於這些女眷身後的背景之間是不是存在摩擦對立,這些舒顏就不管了。

    左右規矩定在那裏,一切都按照流程走。

    交際的平臺也有了,名聲也給你們揚了,你們還想怎麼着?

    三人三言兩語間將事情商量的差不多,這時她們已經洗去了臉上厚厚的藥泥。

    李氏就着侍女手中的玻璃鏡細細端詳着鏡中的自己,手指在臉上一寸寸劃過,感受着指肚下滑膩的觸感,心下歡喜。

    “阿顏,你這是哪弄來的好東西?就這麼一會兒會兒的時間,我覺得臉上的皮膚比之前更細膩了不說,就連膚色都白了不少。”

    李氏的容貌長得不錯,雖然比不上舒顏和周惠,但也是個清麗佳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肌膚不太好,膚色偏黃不說,膚質也不夠細膩,尤其是在舒顏冰肌雪膚的對比下。

    李氏往常也用過不少養膚的東西,但效果都不是很明顯,更多的還是靠妝粉來修飾,如今這款藥泥是真的讓她驚豔到了。

    舒顏翻了個身露出白皙的背脊,方便侍女塗抹精油。

    她將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臂上,懶洋洋地說道:“你要是喜歡晚點離開時帶幾罐回去,這次我做了不少,短時間內根本用不完,放着還會壞。”

    “舒小顏?我的呢?”周惠一聽這好東西居然有不少,連忙開口討要。

    “放心,少不了你的。”

    見狀,李氏也沒有客氣推辭,和舒顏道過謝後,也學着兩人的樣子忍着羞意退下了身上的袍子,將後背露了出來。

    沒多久就在侍女輕重適宜的手法下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對了!”就在即將睡着之際,李氏突然想起一個人。

    “我們在汴京搞這個慈善會,邀請了升國長公主卻沒有請魏國大長公主,她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尤其舒顏纔剛和她鬧出了不愉快,到時候對方要是氣不過給她們使點絆子也是麻煩。

    “短時間內她怕是沒空來找不痛快了。”

    “何出此言?”

    那天大長公主府的宴會周惠雖然沒有參加,但事後還是聽到了內幕,對這位大長公主的行事也是頗爲咋舌。

    這會兒聽到舒顏的話像是知道什麼內幕的樣子,一下子又就勾起了兩人的興趣。

    “還能是什麼?”舒顏嗤笑。

    “自從那次過後,原本還有幾個願意與她家長子結親的人家紛紛打起了退堂鼓。

    而雙方都願意的,等到見面時又都會被那位李公子自己攪黃,明擺着就是不想成親的樣子。

    一來二去的,人家女方誰還敢湊上去?”

    這些原本是比較私下的事,男女雙方相看的事情在沒成前誰也不會到處宣揚,舒顏也是從趙禎口中聽到的。

    魏國大長公主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幾次議親失敗後,被兒子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搞得不耐煩了,最後乾脆求到了趙禎面前,想讓他直接賜婚。

    她前腳剛走,後腳李耀又求了過去,不過所求之事剛好與他娘相反。

    趙禎最近正忙着要給官員弄政績考覈,意料之中的阻力重重,正是焦頭爛額之際,哪有空管這些破事兒?

    將人打發走後,再次見到舒顏沒忍住就和她吐槽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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