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男人的俊美出塵的面龐上褪去了一半的仙姿，多了一半的妖異惑人。
“過來吧。”燕蕪輕輕開口，用一種極爲輕的聲音誘惑着少女前進。
顧央央覺得現在的狀況很不對勁，也很危險，雖然她不知道這股危險來自於哪裏，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轉動自己遲鈍笨拙的小腦瓜。
她盯着水面，熱騰騰的水汽將她的身子薰得紅粉粉的，好似撲上了一層誘人的胭脂粉......
“師尊，我先出去了......”她也不是那麼好騙，起碼在光溜溜的情況下，即使腦子糊成了一團漿糊，她也知道要先離開這裏。
但是嘴上說是一回事，她的身體卻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雙腿像是黏住了一般，挪不開一絲一毫。
這倒是有些奇特了。
後退不行，但往前走，卻輕鬆自在。
她擡起頭，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透過眸中霧濛濛的水汽，她好像看到了對面男人含笑的模樣。
“師尊......？”她猶疑地喊了一聲，細微的聲音彷彿是一隻幼貓在低低嚶嚀。
雖然輕，但落入燕蕪的耳中，卻如雷聲炸響。
“你不是很熱麼？想不想變得涼快？”
誘惑的聲音響起，帶着略微沙啞的質感，迷幻失真。
明明對方只說了一遍，但這道聲音卻如重播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在顧央央耳畔迴響，好似只有她答應下來，纔會停止......
顧央央不說話了，她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弱小的小帆船，在蒼茫的大海上漂泊，被一個又一個浪花拍打着，逼迫着往前走。
她不太高興地垂下腦袋，甚至有些委屈。
燕蕪對她的情緒感受很敏感，一眼便能看穿她此刻低落委屈的情緒。
但他沒有心軟，不知爲何，少女這副模樣落在他的眼裏，更加加劇了他體內那股熊熊烈火！
那般的燥熱，彷彿要蒸乾這裏的每一滴水分。
他再次開口，這次聲音恢復了些許的清冷，帶着一點兒哄的意味：“過來，過來便能舒適了。”
感覺到對方的語氣軟化了，沒那麼冷冰冰的了，顧央央的心情又稍微好了點兒，她想要說話，卻張了張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她的嗓子好乾，好口渴，好想喝水......
明明身子浸泡在水裏，但她卻覺得好似渾身的水分都被蒸乾了，皮膚和水之間隔了一層熱氣，叫她既碰不到水，又渾身燥熱得慌。
這次，瀕臨脫水的魚成了她了......
“......”
行，她不抵抗了。顧央央渾渾噩噩地想。
她向前邁開一步，空氣中立即響起了一道粗重的喘息。
她又向前走了兩步，有什麼東西貼着她的小腿肚滑過，溫溫涼涼的，並不刺激，很舒服......
她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又低頭看向水面，眼神專注，好似這次她非要看清水裏的東西是什麼。
該讓她離開了......燕蕪心中再次浮現這個念頭。
但他的目光卻一直緊緊黏在眼前的少女身上，眸色越來越深。
顧央央擡起小臉，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迷茫，“不知道......”
燕蕪：“你想不想知道？”
顧央央：“想......”
男人劃過一道極暗的神色，“用眼睛看是看不出來的，既然你想知道的話，不妨伸手自己感知一下。”
顧央央遲鈍地想了想，覺得對方說得很對。
於是她慢吞吞地擡起手臂，如嫩藕般的雙臂在水裏緩慢地抓取着，周圍的池水隨着她的動作微微晃動，一高一低，涌上她的肩膀和脖頸時，好似水在親吻她的肌膚......
空氣中的甜膩香氣濃郁到了極點，幾乎讓人每一口呼吸都沉溺於其中。
在少女看不見的水面之下，漂亮華麗的銀白魚尾在輕輕擺動，如流蘇般的尾鰭近在她的手邊，彷彿在與她遊戲般，看似沒有擺動，卻每一次都精準地躲過了少女抓來的雙手......
燕蕪有些愉悅地眯起雙眸，但顧央央卻一點也不愉悅。
她慢慢地放下了有些痠軟的雙臂，賭氣似地盯着水面。
察覺到她的不開心，魚尾擺動的幅度小了不少，尾鰭的也漸漸停了下來......
然而，就是這麼一刻的停頓，卻被少女忽然的伸手，剛好抓住！
巨大的水花聲響起，剛剛還姿態悠閒的男人，頓時喉嚨間溢出一絲悶聲！
顧央央的意識頓時清醒了不少，她雙手力道微松，便感覺有什麼滑溜溜的東西從她的手中迅速抽離......
溼熱的空氣一下子冷卻了下來，那股濃郁的甜膩味道也漸漸消散，只剩下若有若無的一絲縈繞在鼻端......
岸上，男人披着一件白色長衫，背對着她。
“......”
顧央央一臉懵逼。
這是咋了？？？
“師尊？”她試探地喊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她竟然覺得男人剛纔僵硬了一瞬。
“無事......”燕蕪極力剋制內心洶涌的渴望，嗓音沙啞地道。
顧央央愣了愣，怎麼師尊的聲音抖得這麼厲害？
她內心糾結，正想着要不要關心幾句，又聽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倒是平穩清冷了許多。
“從明日起，你不用隨其他人一起練功了。”
顧央央：“？”
“本尊會親自帶你修煉，你無需擔心，更不必害怕。”
顧央央：“？？？”
男人爲掩蓋身體異樣，只能背對着少女，因此也沒看見少女臉上越來越懵逼的表情。
最終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燕蕪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
罷了，說都說了。
他抿緊了雙脣，正欲離開。
一隻小手卻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襬，少女眨巴着溼潤的眼眸，聲音又軟又糯：“師尊，你的閉關結束了麼......？”
忽然間，燕蕪想要揮開對方的衝動一下子消散，心尖似乎塌陷了一塊。
他沉默了一會兒，聽見自己這樣說：
“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