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也會爲了哄一個人,而絞盡腦汁討好。
花海在魔界斷裂口的懸崖之上,距離這裏有一定距離,但依靠他的能力,來回只需一瞬。
万俟修對自己想出這個辦法很是得意,只不過他的腳剛踏出殿外,身後便響起了一道重物落地聲!
“!!!”
万俟修身形一僵,心臟驟縮。
他猛地轉過頭,衝回殿內。
只見剛纔還站在原地的少女,此時已經倒在地面上,整張小臉皺緊在一起,滿是痛苦!
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不斷抽搐顫抖着,臉色慘白無比,涔涔冷汗幾乎一瞬間將她身上的衣裙浸溼!
万俟修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將她攬入了懷中,檢查她的狀況。
發現她渾身冰冷,顫抖不止,更有一股奇怪的能量遊走在她的體內,侵佔着她的四肢五骸……
万俟修震驚不已,沒曾想懷中的人兒竟會突發這樣的情況。
他趕緊將人抱上了牀榻,眸色沉沉地朝黑暗中吩咐道:“將醫師全部喊來!”
黑暗中的傀儡得令立即消失,不一會兒便一人手提兩人,再次出現在殿內。
被抓來的幾位醫師見到站在上方的男人,立即跪下行禮,將帶角的額頭緊緊貼在地面上。
“都滾過來!”
男人沉聲命令道,打斷了幾位老醫師的跪拜的動作。
幾人一愣,不敢耽擱,連忙弓着腰,低着頭上前。
還以爲是男人出什麼事了,到了牀榻前,幾人纔看清楚,牀榻上躺着一個絕色少女,只不過此時這少女臉色蒼白,雙眉緊蹙,看起來正在經受痛苦折磨......
“再看,本尊挖了你們的眼睛!”
万俟修想讓人給顧央央治病,但看着幾人直愣愣地盯着人看,他心中的佔有慾又開始作祟起來。
聽他這麼說,幾人怎麼敢再看,立馬將頭埋低,儘量不讓眼神落到少女的臉上......
万俟修忍着心中的不耐與怒火,稍微推開了些許,給幾個老醫師讓出了足夠的位置。
他身量極高,即便站在幾人身後,也能將牀榻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牀榻上的少女緊閉着雙眼,嘴脣慘白,極大的痛苦讓她渾身抽搐的同時,也讓她忍不住從脣中溢出破碎的呻吟......
万俟修臉色更沉,只是看着,他的心便嚴重受到影響,跟隨着少女發出的痛呼聲,一抽一抽......
袖口中的手掌收緊,用力捏緊,手背上浮現起條條青筋。
他極力剋制着心中的情緒,聲音壓抑地對正在對少女做檢查的幾人道:
“本尊不論你們用什麼辦法,將人給本尊治好!”
“本尊要知道她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不管是中毒還是身體存在病根,都要給本尊查出來!”
“本尊只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到,但凡你們不能給出準確的答案,本尊就將你們碎屍萬段!”
幾位醫師跪在牀榻前,輪番拿出銀針等各種工具爲顧央央檢查身體。
可一圈輪下來,幾人冷汗涔涔,也沒有發現此病症產生的原因。
瞬間,幾人幾乎癱軟在地上。
不過,好在其中一位察覺出來了緩解痛苦的方法,立即轉身跪倒在万俟修腳下,聲音顫抖卻不敢停頓地道:
“回魔尊大人,這位姑娘的病症極爲複雜,隱藏極深,暫時、暫時找不出其產生的原因,但不排除天生的可能......”
“只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儘快緩解這位姑娘的痛苦,只需要輸入靈力,便能夠極大的緩解病痛......”
話音剛落,眼前男人身上的氣息並非減輕,反而加重了幾分。
万俟修冷眼看着他,冰冷無情的眼神似下一秒便要揮刀斬下。
“靈力?”他緩緩道,“你讓本尊給她輸靈力?還是讓本尊去外面抓個修士來?亦或是將她送回崇明仙宗?”
男人陰沉的嗓音籠罩在醫師頭頂,如陰雲般發出轟隆隆的雷響。
醫師冷汗不止,整顆心提了起來,暗惱恨不已。
這裏是魔界,哪裏來的修士,又哪裏來的靈力?更別說他們魔族與正統修士勢不兩立,又怎麼會允許修士踏入魔界一步,更沒有將得到的人或物還回去的道理......!
醫師不斷擦着自己額間的冷汗,爲了保命,趕緊硬着頭皮補充道:
“魔尊息怒,其實用魔力也是可以的,只、只需剔除其中雜質,輸入純粹的魔力便可......”
万俟修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下一秒,醫師便覺得眼前一花,男人的身影早已出現在了身後的牀榻上。
高大俊美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將牀榻上的少女抱起來,摟入懷裏,並動作輕柔地爲對方調整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
他一眼便能看出醫師在撒謊,他不想拿小東西的身體冒險,但是看到對方痛苦不堪的模樣,他終究還是不忍心。
剔除雜質是一個耗費心神的過程,更不要說在之後還需將魔力導入對方的身體裏,讓其體內的靈力與魔力結合......
無論哪個過程做不好,都會讓輸魔力的人體內氣息暴亂,出現走火入魔的風險!
深知其中危險,万俟修還是斂下心神,凝神閉氣。
手掌中出現淡淡的黑色氣體,剔除雜質的魔力如黑曜石般純粹,絲絲縷縷地鑽入少女的身體,遊走在少女的經脈中,如一條條纖細的絲狀黑水晶......
跪在地上的幾人見狀,立即斂聲不敢打擾,亦不敢離去。
牀榻之上,男人將嬌小的少女抱在懷中,如守護着某種易碎的寶物般。
万俟修一邊凝神爲懷中人輸送着純粹的魔力,一邊朝跪在不遠處的幾人施壓——
“本尊按照你們說的做,如果沒有效果,你們也不必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