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賈蓉打着哈欠走在皇宮內,身邊三三兩兩的官員從他身邊路過,時不時有認識的人和他打招呼,賈蓉皆笑臉相迎。

    宮闈之內嚴禁喧譁,即便有人好奇從不參加朝政的賈蓉爲何今日出現,但爲官做宰的最忌諱口無遮攔,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並無人主動打聽賈蓉進宮的意圖。

    賈蓉困得不行,已經睡得夠早,還是要靠寶釵的“溫柔攻勢”才勉強爬起來。猶記得閨房之中寶釵那一臉委屈的模樣和臨出門前一家子妻妾都來送行,賈蓉哭笑不得,風蕭蕭兮易水寒麼?

    冬日的戶外尤其寒冷,賈蓉緊了緊官服,加快腳步。

    大夏朝“上班”並不是直接到辦公室的,所有參加早朝得到官員需要集中在勤政殿外按品階排好隊等待內侍宣召。

    賈蓉到達勤政殿外時還不算晚,爲何?因爲他認識的幾個內閣大佬並六部尚書都還沒到,他是三品的武勳官職,位置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後。

    武勳的行列賈蓉認識的也有幾個,當然都是一些在軍中領着要職的,那些個只有官身沒有實職的武勳估計這時候正摟着小妾呼呼大睡。

    朝幾個認識的官員點頭打過招呼,賈蓉閉目養神,腦海中演示起一會可能面臨的詰難及應對之法。

    這一點對賈蓉來說幾乎是兩世的習慣,特別做醫生的時候,每臺手術前他都會頭腦演練,把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考慮進去。

    官員陸陸續續趕到,賈蓉閒暇之餘發現個有意思的現象,越是站在前面的人來的越晚,內閣三首輔幾乎是最後出場的,哦!不對,太子和幾位皇子纔是壓軸出場。

    難道連這個也經過排練?

    賈蓉想起前世院裏開會,他們院的領導也是最後出現,果然官本位思想到哪都存在。

    人羣中,林如海看到自家女婿突然出現一愣,發生了什麼事?。

    也難怪林如海詫異,實在是像賈蓉一般的武勳真不用上朝,一旦在朝堂上出現不是什麼好信號,非功即過,年底時間怕是過的機率大一些。

    林如海有些惱怒,因爲不知道賈蓉出現目的,這讓他覺得被動,不過這時候再去問賈蓉顯然不可能。

    下意識將視線移到邊上王子騰的身上,對方正襟而立,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林如海一嘆,只能見招拆招了,玉兒也太胡鬧了些,由着賈蓉胡來。

    參加早朝的人數衆多,天又尚未大亮,賈蓉的出現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最前面的太子便不知,實在是薛蟠打了人,事情對賈家、薛家、李家來說雖大,但偌大個京城哪個官老爺沒事關注這些?

    無論賈家還是薛家,又或者李家都還沒有到讓整個上層圈子日常關注的程度。

    如那種主角一發生點風吹草動就人盡皆知,賈蓉目前還不夠格。

    幾乎在太子和幾位皇子出現的同時,勤政殿的大門打開,文武百官排着整齊的隊列進入勤政殿。

    殿內滿朝文武不發一聲等待雍乾帝的到來。

    在雍乾一朝,每一任天子幾乎從不無端缺席早朝,如前朝那種皇帝動輒幾十年不上朝的情況,大夏朝不會發生,所以當大夏的京官是最累的,皇帝勵精圖治,臣子們只能比皇帝更加勤政。

    早朝隨着戴荃的一聲“萬歲爺駕到”正式開始。

    文武百官皆跪下山呼萬歲,會議室“勤政殿”莊嚴肅穆。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雍乾帝穿着明黃的朝服端坐在龍椅上,眼神掃視底下帝國中樞得到頭頭腦腦,看到賈蓉時臉上淡淡一笑,這小子難得。

    雍乾帝的笑容無人看到,皆因百官不能直視天子聖顏。

    “臣,禮部尚書錢鶴有本。”

    第一個出列奏事的是錢鶴。

    雍乾帝微微點頭,戴荃時刻關注皇帝的一舉一動,接收到信號出聲道:“准奏。”

    “日前收到消息,韃靼科爾沁部公主正在出始我朝的路上,禮部已經接到國書,敏敏公主將於明年正月初十抵京。”

    錢鶴說得是科爾沁的事情,這消息雍乾帝已經知曉,聞言點頭道:“錦衣衛已通報過朕,禮部按例做好接待。”

    錢鶴領命,他說出來這個事情不過想讓皇帝知曉,既然皇帝已經知道,禮部做好接待就是。

    “王愛卿,此事你如何看?”

    雍乾帝點了王子騰的名,問的自然是他關於敏敏公主進京的意圖。

    王子騰走出班列,恭敬道:“皇上,這幾年科爾沁部屢次受到土默特部和女真襲擾,想必此次進京乃向我朝求助,臣以爲此天賜良機,若和科爾沁部聯合我朝九邊的防守壓力將會大大減小。”

    “朕以爲,調兩萬將士兵陳科爾沁部百里外如何?”

    “吾皇聖明。“

    ”退下吧!“

    雍乾帝心情不錯,王子騰還是能領悟到他的意圖,兵部有王子騰在他放心,即便他和四兒子親近,但雍乾帝也樂見其成,只要王子騰忠心就好。

    ”四皇子你怎麼看?“

    王子騰退回班列,雍乾帝打算考考四兒子。

    ”父皇,兒臣以爲,藉此機會命蘇建和科爾沁部聯合作戰,先滅土默特部,後退回漠北,留科爾沁部與阿速部糾纏,我大夏軍揮師遼東殲滅女真各部。臣時常研究九邊過往,韃靼已如落日餘暉不足爲慮,反倒近些年崛起的女真部,雖不敢侵犯我天朝,但野心不小,東犯高麗,西吞韃靼,漸成大敵之勢不可不防。“

    人羣中賈蓉聽到趙楷的言論微感詫異,看來這四皇子不是草包,關於北方的局勢看得透徹,先幫着科爾沁打掉土默特,留下兩虎在漠北爭鬥,主要的矛頭對準女真。

    賈蓉不管大夏的女真和他印象中的女真是不是一個族羣,但基於他最近對北方局勢的鑽研,想法和趙楷一致。

    女真是大患。

    不然爲何鎮國公顧不得過年便返回遼東?防的就是女真,這小子有點東西啊!

    雍乾帝不語,沒有評論趙楷的看法,轉而又問太子:”太子你以爲呢?“

    文武百官都知道皇帝是在考驗皇子,這種現象在朝會上很常見,大傢伙都眼光鼻鼻觀心的聽着。

    ”兒臣覺得四弟說得有理。“

    太子不卑不亢道,這表態引得趙楷撇嘴,很太子風。

    雍乾帝輕笑,不再說話,等着朝臣繼續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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