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我把蛋蛋的信息拿給史大爺看過,並告訴史大爺,蛋蛋說的跑去小區的那幾個陌生人,基本可以確定是於小舟派過去的人後,史大爺就讓我抓緊回小區。
和去健民上班相比,幫平安裏對付於小舟纔是正事,正事要緊。
時至今日,不必考慮最初始的原因是什麼,也不用管願意不願意,健民集團,都跟平安裏變成了盟友。
就算哪天健民集團不存在了,因爲蛋蛋的關係,史大爺也會很在意平安裏的事。
畢竟,雖然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史大爺也知道,蛋蛋能復活,並且繼續生龍活虎的活下去,都跟平安裏這片地方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所以就算從史大爺的個人立場出發,平安裏,也不能有事。
正好,我跟史大爺把要聊的已經聊完了,於是在看完蛋蛋的信息後,我和史大爺一商量,便先坐車回了健民,先放下史大爺,司機又單獨把我送回了平安裏。
回到小區,一進我家門,我就被蛋蛋臉上那嚴肅到嚇死人的表情給嚇了一跳。
看他這要死的德性,我原本還以爲,是那幫黑衣人給小區製造了多大的麻煩呢,結果一問才知道,他之所以會露出這表情,是因爲在我回小區的途中,史大爺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
電話裏,史大爺把我倆在海邊聊天的內容,全都告訴了蛋蛋。
所以,看到我後,蛋蛋也不着急跟我聊他信息裏說的事了,而是先跟我聊起了史大爺。
雖然史大爺在電話裏也跟蛋蛋說過,我確實沒計較史大爺當初的一時糊塗,而且真的沒記恨史大爺,但是蛋蛋仍舊對我的豁達有所質疑。
他真怕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勉強自己撒了謊,欺騙了史大爺的。
爲了讓蛋蛋放心,我苦口婆心的解釋了許久,嘴皮子都快磨出火星子了,蛋蛋還是不信,無奈之下,我只好對着他猛一陣破口大罵,直到罵道他一邊道歉一邊給我倒了杯熱水,我才消停下來。
而他,也終於確認,我真的沒記恨史大爺。
確認之後,我倆又認真的聊了很多跟史大爺有關的話題。
從蛋蛋的描述中聽得出來,就算我不記恨史大爺了,但是蛋蛋還是覺得,起碼因爲這件事,史大爺算是欠了我一大筆,有機會一定得讓他還上。
聽到蛋蛋這麼說,我只能繼續連勸帶安慰的跟他說,我一個啥也不是的農村窮屌絲,能在史大爺的幫襯下成爲現在的‘小趙總’,真的已經很感激了,沒什麼欠不欠的。
聽我說到這裏,蛋蛋倒是提出一個我之前從沒想過的問題,那就是,如果我和史大爺之間的事讓別人知道了,別人會怎麼解讀我?
在別人眼裏,這個故事的劇情會不會是:一個窮屌絲,無意間巴結上了一個富二代,於是就天天纏着富二代,富二代的父親嫌這屌絲耽誤了自己家的二代,於是就想弄死他。
結果陰差陽錯下,屌絲不光沒死成,還替二代繼承了好大一筆家業。
因爲這一大筆家業,屌絲連自己曾經差點被對方弄死的事都不介意了,爲了錢,屌絲選擇了原諒,甚至認賊作父,和曾經差點弄死自己的人,成爲了關係親密的自己人…
不過,我不在乎。
我連他整個人都不在乎,我還會在乎他怎麼看我?
小時候我確實在乎過別人的眼光,可我後來發現,在乎這玩意兒的話,那活的可太累了。
說你不好,挑你刺的人,跟你本身好不好根本沒有關係,他只是想挑你刺,所以你怎麼做,他都能挑出刺來。
因爲那根刺其實並不長在你的身上,而是長在他的眼睛裏,是他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所以不管你怎麼改,都沒用。
小時候我也時常被人冤枉,因爲窮嘛,班裏誰丟了錢,我都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這種事,真的沒法解釋,因爲他們就是想冤枉我,所以我的解釋他們根本不聽。
後來,我聽到了一句話: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更知道你有多冤枉。
於是,我也就不解釋了,誰冤枉我,我就讓誰拿出證據來,拿不出來是吧?那就道歉,不道歉是吧?那就放學別走。
削過別人,也被別人削過,但總算讓那些比我這沒爹的孩子還沒教養的同學知道了,冤枉我,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後來,世界就消停了。
再後來有了網絡,隔着屏幕,這幫貨輕易挨不到打了,於是,他們的春天又來了…
和蛋蛋嘻嘻哈哈的說完我的觀點,蛋蛋總算明白,對於史大爺,我心裏真的已經沒有‘坎兒’了。
蛋蛋心裏徹底踏實下來了,就跟我講起了今天我離開後,小區裏發生的事…
一開始,那幾個黑衣人還在繼續很客氣的求蛋蛋,想借我家廁所一用。
但是蛋蛋又不傻,肯定不能答應,於是就繼續勸他們,上外面的荒草間解決就行。
草葉那麼茂盛,完事兒連擦屁股紙都省了。
但這些人當然不答應,於是兩方面就繼續扯皮。
沒想到扯着扯着,一開始喊肚子疼的那個黑衣人,說了聲“憋不住了”,忽然就要原地脫褲子。
也就在此時,珊珊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先獨自回了四號樓裏。
而蛋蛋呢,當然不能讓對方真在小區院子裏大小便,而且眼看對方當着女孩子的面做這種事,蛋蛋也有些急眼了。
於是在那個黑衣人解開腰帶前的一瞬間,蛋蛋單手攥住那人的腰帶扣,以及握着腰帶扣的兩隻手,稍微用力往上一提…
褲子卡着襠,瞬間就給那個黑衣人提出一聲尖叫。
尖叫到後半段時,黑衣人的聲線都變細了,蘭花指都翹起來了,蛋蛋彷彿都聽到爆蛋的聲音了…
眼看好兄弟就要變成好姐妹了,其他黑衣人立刻不幹了,他們開始對着蛋蛋一陣罵一陣撓的,想救下自己兄弟。
奈何蛋蛋那個塊頭在那兒擺着呢,一時間,畫面就跟猴羣打狗熊似的,不光沒懸念,還多少有點滑稽。
事情發展到這裏,雖然滑稽,但還算一切正常,一切都在按照正常人的正常邏輯前進。
但,忽然有個黑衣人大喊了一聲:你這樣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