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哥什麼都好,就是這種惡趣味實在是.......
呂束對此,心中暗暗搖頭。
不過,呂束心中也很清楚,正是因爲劉武的這個特點,他們才真正的成了朋友。
而他們也在劉武的引導下,少見的作爲紈絝子弟去大街上提籠架鳥,或者去青樓妓院爭風喫醋,打架鬥毆。
故而,對於劉武的調侃,呂束笑了笑,立即問道:
“大哥,別亂說,容易壞人清譽。”
對此,劉武也只是瞥了呂束一眼,喃喃自語道:
“其實,我們的軍隊已經可以橫掃河圖,縱然是長沙郡或者整個雷州也不是拿不下來。若是再努努力,積蓄一下大勢,天時若是在我們,我們很快都能佔據半個江南。”
“你說,我爲什麼還要在河圖山按兵不動?”
呂束聞言,思索了好一會兒,方纔回道:
“大哥想的遠,雖然我們現在實力夠了,但是底蘊卻是差了很多很多。”
劉武點了點頭,“是啊!我們的底蘊太差了。”
“雖然我知道少年華夏一出,必然有衆多有識之士看到新的希望。但是也正是因爲如此,我卻不敢隨意一統河圖,克長沙,聯白蓮。”
“因爲我很清楚,若是我們給了諸位有識之士一個錯誤的示範,那麼必然會遭受來自大乾朝廷,來自民間地主士紳的打擊。”
“我不怕死,但是若是這些有識之士死了,那我們的損失就會很大很大,甚至是直接失去了未來。”
呂束聞言,眉頭微皺,看了看劉武嚴肅的臉龐,道:
“這是不是太過於危言聳聽了?未來,豈會斷絕,又豈會失去?”
劉武聽了呂束的疑惑,轉身看了看呂束,然後嘆息道:
“其實,你應該明白,這世界上,人性是惡的,充滿了慾望。”
“我不是說沒有善,只是這善,需要後天的培養。”
“我們若是想要向着少年華夏,向着大同社會前進,需要的是一羣羣志同道合,壓制了心中之惡的同道。”
“這些人,很多很多,但又很少很少!”
“說多,是因爲這天下,到處都是我們的同道。”
“說少,是因爲我們的這些同道,都是種子,很難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這期間,無論是種子還是剛剛生根發芽的幼苗,都是很容易夭折的。”
對於劉武所言,呂束是很清楚的。
劉武本身,在學院中,更加的傾向於性本惡論。
卻認爲,善良不是天生,但卻可以後天培養,唯獨惡,是天生的。
可是他雖然言語中,思想中,傾向於這個理論。但實際中,劉武的種種行爲,反而是更加的傾向於性本善論。
又或者說,在劉武看來,無論是善還是惡,他都會用最大的極限去思考,去作爲,本質上是混沌的。
只不過,這種性惡論,他很少在呂束面前提及罷了。
故而呂束聽聞以後,搖了搖頭:“大哥,你說的這一套理論我大概也明白了,我們的意思其實是一樣的。”
“你所認爲,同道不少,但是需要去激活,去保護,待他們長成參天大樹。”
“而我所認爲的,則是我們需要去培養,去教化,去傳播我們的思想,招攬同道者,共同建設新的世界。”
“所以我們所差的底蘊,在我看來就是不曾豎立旗幟,有識之士無法聚集起來,補充我們的實力。”
在劉武看來,呂束的道路其實就是拿下河圖山,然後豎起大旗,號召天下有識之士聚集在漢軍身邊,爲了共同理想所奮鬥。
而在此期間,需要的是漢軍要足夠強大,能夠快速的消化地盤,讓有識之士得以重用。
現如今他所認爲的底蘊,是軍事實力,是行政人員不夠。
故而,劉武搖了搖頭,道:“其實你說的也很對,想的也很對。”
“只是有一點你忘了,那就是我們雖然可以招攬很多很多的有識之士,但是這些有識之士就這麼多,他是不夠拯救這個天下的。”
“你的想法計策,或許在一個志在天下的明主眼中,可以奉爲圭臬,是爭霸天下的堂皇大道,是創建新朝代的根本計策。”
“只是,你要明白,漢軍在意的從來都不是天下,而是這芸芸衆生,黎民百姓;是民族強大,是萬世太平。”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隻有這一批人傑,還需要後面不斷涌向的人傑,是需要有人可以繼承漢軍理想,併爲之不斷前進的人傑。”
“這些人傑,不是我們,不是這天下的有識之士,而是他們。”
說着,劉武指了指不遠處的學堂。
“這纔是我們的底蘊。”
“孩子們,纔是未來。”
“他們需要正確的引導!”
呂束有些默然,但是他此時卻想起,劉武長長所言教化,也明白了,原來劉武所言的底蘊是這些。
或許,呂束當初有些看輕了學堂。
在原來,所有人都認爲學堂是掌管教化的善政,但也僅僅只是善政。
可能是因爲他經常處理內政的緣故吧,所以在呂束的眼中,這學堂裏的學子,是未來漢軍勢力下的預備官員、官吏。從而忘記了學堂組建的初心。
只是,在劉武的提點下,他突然醒悟過來。
然後疑惑的問道:“若是這般,我們僅僅只是最初的底蘊積累就需要六七年,時間如此漫長,就憑藉現如今大乾和白蓮的情況,我們會有這麼長的時間麼?”
劉武聞言搖了搖頭,道:“沒有,所以我才說一年內統一河圖山,然後穩定局勢以後,趁機攻克長沙郡。”
“我對我們的實力是有信心的,佔據區區長沙郡並守護好,我想還是可以的。只要我們一步步穩紮穩打,學堂越辦越多,我們掃平天下所需要的時間就越短。”
說到這裏,劉武突然感嘆一聲,道:“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北疆的問題,那裏有我漢家子弟數千萬人,他們大多數人,遭受的苦難並不比大乾小。”
“而這個時間,最長也有足足二十三年了。若是拖下去,還需要十年往上。”
呂束聞言沉默,他突然說道:“去年,甲申條約簽訂,如今一年過去了,恐怕已經有很多百姓遭殃了。而且,十年的時間,太久了。”
劉武拍了拍呂束的肩膀,道:
“是啊,太久了,所以我才說讓你當蔡家的上門女婿啊!”
“有了他們的大船,我們就有機會,有可能,將軍隊佈置在北疆,打開一個局面。”
“呂束,那裏的百姓更苦啊!”
話落,劉武轉身離開,獨留下呂束還在原地思索。
“話說,我是不是真的要代表漢軍和蔡家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