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不合理啊！！
然而，不管合理不合理，此時的白蓮教軍陣，確確實實混亂了起來，同時江南大營的進攻也是勢如破竹，直朝着他的大纛位置而來，着實嚇壞了他。
他身爲白蓮教的左護法，位高而權重，經歷大小戰鬥高達百次，什麼場面沒見過。
但是吧，這一次的場面他是真的沒見過。
這江南大營不愧是傳說中的江南大營。
猛，實在是太猛了！！
如此強軍，竟然不能爲他......不.......爲聖教所用，他都要心疼死。
然而，他就是屬於鹹喫蘿蔔淡操心的那種，畢竟江南大營都快要懟到他臉上了，他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護法，我們中軍需要後撤！”
就在他yy的時候，身旁的親衛當即勸解。
江南大營的攻勢實在是太猛、太快了，完全就是勢如破竹，沿途的軍隊一點也不能阻礙他們前進的腳步。
反應過來的茅元駒見此腿不由的一哆嗦，連忙下令。
“快，命令全軍前去阻攔，攔住他們。”
“還有，快向後撤，別跟他們打！”
很快，令下，大纛開始向後撤退，而其他隊伍也被命令要死死的攔住江南大營的進攻，將他們格殺當場。
後方接到軍令的沒有見到前面打成什麼樣子，自然是不明所以，無所畏懼。
但是前方的軍隊，哪裏還能管你的軍令呢？
面對宛若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妖魔，你讓他們上，他們還想讓你上呢！
畢竟，身爲護法堂主之類的，武功高強，還掌握着聖母所賜的仙法，你們不跟妖怪打，誰跟妖怪打。
所以前線潰敗想要向後逃，後面想要立功往前面進。
一時間，兩者撞在了一起，不僅沒有起到阻攔江南大營的作用，反而還因爲彼此之間的混亂，讓江南大營的進攻速度加快了。
同樣，伴隨着江南大營越來越快的進攻速度，一時間恐懼也發生了更大的傳播。
再加上大纛不斷的向後移動，給白蓮教的軍隊一種打不過，主帥要逃跑的念頭。
如此這般，信仰頓時被摧毀。
畢竟得授仙法的護法都打不過這些妖魔鬼怪，他們身爲凡人，又怎麼能夠打的過呢？
於是，毫無疑問的大潰兵開始了。
而且這種潰敗，從最前線一直到最後方，傳播潰兵的速度比江南大營進攻的速度都快。
以至於那些用來佈置包圍圈，並不參與戰鬥的軍隊都得到了謠言。
“前線敗了，我們打敗，全都死了！”
“江南大營真的都是妖怪，我們打不過，快跑！”
“快跑，前方的妖魔太厲害了，殺了好多好多人！”
“不好了不好了，護法、堂主、香主都敗了，我們快逃吧！”
“妖怪，妖怪吃了好多人，護法都被他吃了，我們打不過，快逃吧！”
“有好幾千妖怪，各個身高三丈，血盆大口，一把抓住十個人，一口就將他們吞了，我們撤吧！”
“完蛋了，堂主都被江南大營的妖怪吃了，我們快跑吧！”
站在他身邊的堂主不由的戰術後仰，
啥情況？
我還沒上戰場呢，怎麼就被吃了？
還有，我就在你面前，你就真的視而不見？？
然而，謠言當真是很離譜，
就比如一個人在在城東說胯骨簍子，傳到城西就變成了城門樓子一樣。
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謠言的傳播不是沒有人質疑，但是當所有人都在傳播的時候，質疑也就消失了。
同時，還有聰明人不相信，但是當他聽到護法戰死、前方有十萬妖魔、江南大營全是身高十餘丈的妖怪這些傳言，這個聰明人要怎麼做呢？
當然是質疑那些不現實，尋找一個最合理的謠言。
那就是......
護法戰死了。
護法：“？？？”
這種大致就類比於一屋子人，你要是想開個窗，大家都不同意，但是你要是想要把房頂拆了，別人也就同意你開窗了。
這就是人的本性，總是會在無數的謠言中，選擇一個自己最想相信的謠言。
而當這個聰明人相信的護法戰死，爲了逃命，他必須要填一些油，加一些醋。
聰明人傳出的謠言，就讓人更加的相信了。
於是，潰敗，大潰敗就開始了。
從前線接敵的士兵，到那些只幹封鎖事情的士兵，有一個算一個，那都是跑的很快很快，比江南大營面對漢軍的突襲時候跑的都快。
一溜煙，
人就不見了。
然後，茅元駒就發現，本來應該僅僅圍繞中軍的軍隊，此時人員逐漸變少。
再扭頭看去，漫山遍野，跑的都是自己的人。
不僅如此，就連身邊的親衛此時都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小聲的問道：
“護法，您不是妖怪變的吧？？”
茅元駒：“？？？”
一時間，茅元駒簡直都想要吐血三升。
茅元駒想要訓斥親衛，但是再看江南大營，完全就在他的屁股後面，也就熄了這個想法，反而催促道：
“快，丟下大纛，快跑！”
而伴隨着大纛的倒下，本來多少還有點凝聚力的中軍，頓時作鳥獸散，一個個朝其他地方跑去。
緊接着，遍地都是傳言。
“大纛到了，護法戰死了！”
很顯然，這種事情被中軍給實錘了！
這也就是茅元駒不知道這種事情，若是知道，必然會氣血衝腦，走火入魔，吐血三丈，暴斃而亡。
同樣，也幸好他身邊的人少了，跑路的速度也快了，方纔趕到謠言到達宗尚郡之前入城。
不然，他估計都要被當做妖魔鬼怪被宗尚郡的守軍給弄死當場了。
其實，這種潰敗也算是理所當然。
迷信者，信仰堅定，刀斧加身也不會動搖。
但是面對更加迷信的事物，或許只需要一點點造謠，在加上一點點實錘，必然是信仰崩潰，士氣全無。
就好比閉關鎖國的鋼鐵，面對鋼鐵所造的堅船利炮，以爲妖怪，尋全城童子尿，天葵血以驅邪一般。在發現不能對其起作用以後，不需要敵人進攻，只需要聽聞其聲，間隔百里也能棄城而逃。
這一點，白蓮教面對江南大營，就宛若江南大營面對漢軍一般。
只是這白蓮教的軍隊，就表現來看，還不如江南大營呢。
最起碼，江南大營還敢扛，還能扛，真正的潰敗也是在王爺戰死，大纛徹底倒下方纔全面潰敗的。
而白蓮教......
嘖嘖嘖嘖。
與此同時，一路埋頭衝殺江南大營士卒，發現自己衝鋒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少，忍不住擡頭張望。
發現.......
漫山遍野是牛羊，不對，是潰兵。
於是，他們心中不由的升起三個疑問。
“我們勝了？”
“爲什麼？？”
“難道我們真的這麼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