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十萬大軍是不假。
只是這縣兵、郡兵,戰鬥力不能說不高,只能說都是一羣青壯組成的,或者郡兵會有一定的戰鬥力,但是縣兵的戰鬥力就不能保證了。
而所謂的徵南大營的二十萬大軍,不是他看不起,而是探子多次探查,早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戰鬥力。
這所謂的徵南大營的軍隊,實際戰鬥力完全比不上他太平道國的天兵。
若是雙方正面交手,他有信心帶着自己的二十萬天軍暴打二十萬徵南大營。
但是現在的情況便是,這路溫綸穩如老狗,或者說他就明白自己的軍隊是什麼德行,全都是堅守城池營壘不出。
這樣一來,戰鬥力低沒關係,守城又不是野戰,加上他還將守城的將領士兵一家老小給遷移的了後面,不怕將士們戰鬥不用心。
而且按照這名統領的話,沿途還有三四十的營壘,這些營壘即便自己不留下多少軍隊,每一個按照一千人來算,自己麾下的兵力就要再減少三四萬。
如此一來,自己到了建平關下,手裏能用來作戰的兵力,頂多也就十萬。
到時候若是進攻失利,路溫綸怕不是要反推。
只是他仍舊覺得不對勁。
他看着地圖沉思着,而帥帳內的人則是心思各異,但此時都不敢出聲。
思索良久,楊石達突然發現問題出現在哪裏了。
這名統領所言自己知道的營壘便有四十數,可是按照現如今大乾的佈置,剩下的路段根本就佈置不下這麼多營壘。
所以他猛然擡頭看向這名統領,問:
“你說有四十數營壘,可是從第一到第三防線,你們所有的營壘不過六個,第三至第五防線,這個距離也放不下三十個營壘啊?”
“所以,你能解釋一下嗎?”
這名統領聞言一愣,臉上很是詫異。
“不可能!”
他的語氣很是堅定,“第一到第三防線不可能只有六個營壘。”
“雖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兩段路,我軍營壘絕對不可能是六個。”
“就我親眼所見,從我營壘過去的兵力都不低於萬人。”
此話一出,帥帳衆人無一不是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這名統領只是第二道防線的統領,也就是說在他和廣安城之間,徵南大營佈置了不下萬人的軍隊。
可是現在他們所發現的軍隊,也不過是五六千人。
那麼剩下的人呢?
想到這裏,所有人如坐鍼氈。
這可是大失誤啊,這代表着大乾至少還有五六千人在他們面前消失了。
這般推算,那麼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線之間,是不是也有這麼多的軍隊沒有被發現。
若這是真的,大軍一旦進攻到建平關下,這些軍隊突然出現,自家的糧道怕不是要被徹底斷掉。
十幾萬人的糧草,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一旦被斷,不出一個月就怕是要全軍潰敗了。
想到這裏,楊石達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麼,連忙下令。
“偵查範圍,以要道爲中心,方圓三十里!”
“命令先鋒軍,暫停進攻!”
楊石達的話一出,衆人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畢竟大軍行軍,沿途偵查也就方圓十里,再遠也就沒什麼必要了。
況且他們是沿着要道進軍的,可以偵查前面,兩側也同樣偵查,但是要道兩側不可能會偵查那麼遠。
這不是說他們不知道兩側會殺出敵人來,而是說兩側沒有足夠的地勢讓敵人佈置更多的兵力。
至於再遠,簡簡單單四十里,那麼敵人若是有大軍,一天之內都走不過來。
所以沿途四周,保證沒有大量的敵人隱藏即可。
而區區一兩千人,對於十數萬大軍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
但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路溫綸似乎是有新的打法。
所以衆人紛紛應諾。
“諾!”
隨着命令下達,別說斥候了,就連不少將軍都親自出動偵查了。
短短兩天,帥帳便接連發現隱藏在山林湖泊裏的營壘十數。
而這些營壘,距離大軍行軍的要道,最遠也就是三十五里。
且因爲這些營壘駐軍不過一兩千,若是真的要對要道發起進攻,一天以內絕對輕鬆就能夠抵達。
不僅如此,他們在抓到的舌頭口中還得知了更爲震驚的消息。
根據這些俘虜交代,他們有的是本地村民,有的是所謂的徵南大營,有的是所謂郡兵縣兵。
這些不同身份的人,他們的任務內容也不怎麼相同。
比如本地人,他們的家人被遷到後方,然後路溫綸告訴他們的是聽指揮,平時就躲在山裏種種地,打打獵,捕捕魚就行,等到開春,在總兵的領導下進攻規定的地點就可以了。
而徵南大營則不同,他們交代的不多,但目的則是廣安和被攻破的第二道防禦的營壘。
至於縣兵和郡兵,縣兵則是在入冬以後沒有戰事和命令,那就可以原路返回。
所謂的戰事便是太平天軍攻打他們,命令便是讓他們出擊攻擊糧道。
這兩個無論是哪一種,只要完成了隨時可以撤離。
郡兵則是留下半年的糧草,讓他們在開春的那一天,進攻既定的目的地。
綜合完這些信息,別說楊石達了,所有人的都被嚇得直流冷汗。
這些營壘別看不起眼,但是數量以多就讓人恐怖了。
至於說進攻這些營壘,怕不是要將全軍全部撒出去。
畢竟這些營壘的駐紮地,都是易守難攻的地方,攻擊要花費數倍的兵力纔行。
不僅如此,這些人的後路也是非常靈活,打不過完全可以跑。
可若是不攻擊,現在還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自己的大軍開到建平關下肯定用不了四五個月,那麼開春之後這些人將會一起攻擊自己的糧道。
到時候,自己怕不是要被困死在建平關。
只是這仗,什麼時候可以這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