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暮夕靠在椅背上,情緒低落地沉默着。
阿千問,“你要回家,還是去別的地方?”
“去杜筱筱家吧。”餘暮夕喃喃低語。
她太久沒聯繫杜筱筱,有些想她了。
阿千應聲,行駛而去。
車輛來到小區門口,餘暮夕剛下車,就見到杜筱筱抱着她女兒從小區衝出來。
她臉色蒼白焦慮,滿眼恐懼,步伐急促慌張。
“筱筱……”餘暮夕衝向她。
杜筱筱見到餘暮夕的那一刻,眼淚溢滿眼眶,抱着杜沫沫的手在發抖,“小夕……沫沫她暈過去了。”
餘暮夕看到杜沫沫驚厥翻白眼,不省人事地抽搐着。
這種情況,任由哪個母親看到,都嚇得心裂膽破。
阿千急忙拉開車門,“上車,我送你們去醫院。”
餘暮夕護着杜筱筱上車。
阿千開着車疾速奔向醫院。
“不要去市一醫院。”杜筱筱摟着懷中的女兒,聲音在發抖。
餘暮夕知道杜筱筱要避開與洛向陽碰面,“阿千,不要去市一,別的醫院都行。”
阿千應聲,“好。”
餘暮夕摸着孩子滾燙的額頭,安慰,“筱筱,你別害怕,沫沫是高燒驚厥,不會有事的。”
杜沫沫當母親這麼多年,也知道小孩高燒會引起抽搐,並不會有大問題。
只是看到女兒昏迷抽搐的樣子,深怕孩子會離開自己,無法控制的害怕。
兒童醫院。
阿千抱着杜沫沫衝向急診室。
餘暮夕和杜筱筱臉色凝重地小跑着跟上。
白天的急診室人不多,阿千直接衝進醫生辦公室,把杜沫沫放在病牀上,“醫生,小孩暈了。”
醫生快速拿起聽診器來到小孩牀沿邊做檢查。
杜筱筱氣喘吁吁地衝進醫生辦公室,一顆擔憂的心還懸着。
她衝過去,緊張地看着病牀上的女兒。
醫生瞥一眼身邊的女人,繼續給小女孩檢查。
可在他回眸的瞬間,心臟一顫,驚愕地把視線再度移到女人臉上。
幾秒的凝視,他猶如星辰般深沉的雙眸泛起了紅。
他心臟起伏,視線再度移到小孩身上,手指微微發顫。
“孩子什麼時候開始高燒?”他問。
杜筱筱摸着女兒滾燙的臉蛋,滿眼憂慮,“昨天晚上發燒,今天早上退燒了,我以爲沒事,剛剛又燒起來,還抽搐……”
“小孩叫什麼名字?”
“杜沫沫。”
“幾歲?”
“五歲了。”
“她爸呢?”醫生再問。
杜筱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得慌了神,“醫生,我女兒怎麼了?我是她媽媽,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可以。”
“她到底是四歲還是五歲?”醫生轉身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打着開藥單。
“五歲。”杜筱筱緊張地跟着走到辦公桌旁。
餘暮夕最後一個進來,與醫生對視上的那一刻,她整個人愣住了。
醫生那雙猶如星辰般燦爛明亮的雙眸,無比熟悉,她很快就認出口罩之下的男人。
“向陽哥?”餘暮夕驚呼。
杜筱筱聽到這三個字,目光從女兒身上移到醫生的臉上。
對視上男人雙眸的瞬間,杜筱筱猶如五雷轟頂,震得她感覺世界都要崩塌。
洛向陽沉默着,目光冷沉,周身籠罩着一絲怒氣,打出藥單遞給杜筱筱,“去拿藥。”
他,不是在市一上班嗎?
***
杜沫沫是病毒引起的高燒感冒,吃藥退燒後,並無大礙。
餘暮夕送杜筱筱和她女兒回家,留下來陪了杜筱筱半天。
晚上八點。
餘暮夕回到秋園。
她剛踏進別墅大門,就看見洛向陽怒氣衝衝從屋裏走出來。
“向陽哥。”餘暮夕詫異地望着他。
她記憶中的洛向陽,如春風般溫柔陽光,笑容燦爛,總是溫文儒雅又樂觀開朗。
此刻的洛向陽沉着臉,怒氣籠罩,從餘暮夕身邊擦肩而過。
餘暮夕轉身喊,“對不起,向陽哥,你別怪挽風哥,都是因爲我。”
洛向陽停下腳步,背對着她,“跟你沒關係,我不怪你。”
說完,他邁開大步離開。
餘暮夕急忙衝進客廳,四處探看着。
朱姨一臉慌張地走來,“暮夕小姐,你回來了?”
“挽風哥呢?”餘暮夕放下揹包,心急如焚。
朱姨指了指書房,自顧自說,“太嚇人了,二少剛剛跑過來發怒,還打了你挽風哥一拳。”
餘暮夕快速衝過去,過於心急忘了敲門,開門直接邁進去,“挽風哥……”
在她進來的一瞬,溫雅摟上洛挽風,撲進他懷抱裏,“三哥,嚇死我了……嗚嗚……你沒事吧……”
洛挽風聽見餘暮夕的聲音時,溫雅已經撲上。
他眸色一暗,本來想要推開溫雅的手微微僵住,頓停了三秒。
他遲疑地摸了摸溫雅的頭,溫聲細語道,“我沒事,別擔心。”
餘暮夕腳底像踩了火炭那麼燙,快速退出書房,輕輕關上門。
門關上的那一瞬,她的心被擰成一股繩似的,難受得無法言喻。
洛挽風懷裏摟着別的女人。
溫柔的聲音哄着別的女人。
她無法控制酸澀的心,雙腳沉重得像上了鉛。
朱姨在她旁邊絮絮叨叨說着剛纔發生的事,她一個字也聽不見去。
腦袋空白,步伐沉重,拿起自己的揹包上樓。
書房裏。
門被關上的那一瞬,洛挽風握住溫雅雙肩推開。
他臉色冷沉,語氣重了幾分,“小雅,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身體,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往我身上撲。”
溫雅嘟嘴,淚眼汪汪,“我是你妹妹,剛剛是太擔心你了,人家心疼你被二哥打了一拳。”
他不耐煩地提醒,“我從來不抱洛依依,親妹都不行。”
“那你剛剛……”溫雅氣嘟嘟地握着拳頭,仰頭望着洛挽風。
洛挽風轉身回到書桌前坐下,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檯面,漫不經心地說,“故意做給餘暮夕看的。”
“爲什麼?”溫雅緊張地趴在桌子上,壓低身體傾向洛挽風,本來就很低的領口,此刻豐盈處的深溝若隱若現。
“暮夕姐姐有進來嗎?我怎麼沒看見?”
洛挽風沉默着,目不斜視地專注於收拾桌面的資料。
“你是不是喜歡暮夕姐姐?”溫雅帶着一絲不悅地問。
洛挽風毫不猶豫,“是。”
溫雅扁嘴,“可是暮夕姐姐好像不喜歡你。”
這話,觸碰到洛挽風的痛處。
洛挽風壓着聲音命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