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追出客廳時,莫以南已經不在,而莫東凡則是坐在客廳裏,挑着二郎腿,雙手搭在沙發上,帶着一絲輕佻的眼神看着夏至。

    夏至的步伐戛然而止。

    莫東凡似笑非笑,眼神透着不懷好意。

    “原來,你們的感情這麼不堪一擊。”莫東凡諷刺。

    夏至緩緩握拳,沒有說話。

    莫東凡站起來,理了理西裝外套,不緊不慢道:“你攪和了我和陳淼淼婚事,我攪和你和莫以南的感情,我們就算扯平了。”

    夏至:“我姐姐已經死了,你現在沒有阻礙,爲什麼不把陳淼淼娶回來?”

    莫東凡冷下臉,認真地思考片刻,緩緩道:“以前,我覺得我很愛陳淼淼,但我發現,我只是覺得她比你姐姐有趣,比你姐姐更懂風情,更懂我。可我現在發現我並沒有那麼愛她,以至於非她不娶。”

    夏至緊緊握拳,隱忍着,內心深處怒罵這個渣男幾百遍。

    爲了一個不怎麼愛的女人,活活折磨死她姐姐,如今卻輕描淡寫地說這些話。

    他就是沒良心的畜生。

    莫東凡走向夏至:“我是第一次見到我四弟對感情這麼認真,我以前還以爲他沒有缺點,原來他的缺點在這裏”

    說着,莫東凡的手緩緩伸向夏至,去觸碰她的下巴。

    夏至咬了牙,一把打掉他的手,冷冷道:“莫東凡,我跟莫以南的感情怎樣都跟你沒關係。”

    莫東凡甩甩被打疼的手:“你們這些做記者的,都這麼粗魯嗎?”

    夏至冷哼一聲,邁開大步走出去。

    然而,等她走到門口時,莫以南的車已經不在。

    夏至就站在大門外面看着不遠處發呆,心情沉甸甸的。

    莫東凡緩緩走出來,雙手插袋並肩夏至站着,自說自話:“當年,我爸媽意外過世,莫以南又從國外回來,那時候的他頹廢了一年多,不喫不喝地折磨自己,除了學習工作,什麼事都不管不顧。”

    “現在看來,他並不單單是因爲爸媽去世的事情,還有被你甩的事,雙重打擊下,變了一個人似的,活活把自己餓到脫相。”

    “甚至這十年來,他從不近女色,不談戀愛,我一度認爲他無慾無求。”

    夏至心疼不已,好奇問:“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話?”

    莫東凡:“讓你知道,你跟我不過就是同一類人。你渣了夏月,你也渣了我四弟,我們兩個比較合適。”

    夏至隱忍着,冷冷一笑,態度嚴肅了幾分:“莫東凡,我跟你不一樣。”

    “我喜歡莫以南,十年前如此,如今也一樣。我是舉棋不定,那是因爲我覺得我配不上他,我們倆身份懸殊,距離太遠,之間太多阻礙。”

    “而你,不喜歡我姐姐沒關係,可她是你的糟糠之妻,你出軌背叛,你威逼利誘讓她捐腎,爲了只是討好一個你也並不太愛的女人,呵呵,你是渣嗎?你是渾蛋。”

    莫東凡被罵的不痛不癢,勾勾嘴角冷笑一聲。

    “所以,你會考慮跟我在一起嗎?”莫東凡又不死心地繼續問。

    夏至還是那句話:“你什麼時候把我姐姐的腎臟還給我,我就考慮考慮。”

    莫東凡臉色一沉。

    夏至:“當然,你拿不到陳淼淼的那個,挖你自己的也行,給我沒用,就捐給有需要的人吧。”

    放下話,夏至轉身走進去。

    她回到房間,把剩下的行李收拾起來,拖着離開。

    身份戳穿之後,就異常尷尬,莫家也沒什麼人待見她,她在這裏住不下了。

    夏至坐出租車來到莊園別墅區。

    她下了車,拖着行李走進莊園。

    因爲她在這裏住過一晚上,林園大叔和傭人們見到她,也畢恭畢敬的,十分有禮貌。

    夏至住進別墅,把行李擺放好。

    她坐在牀上,看着手機的日曆,數着日子,心裏堵着慌。

    她也想認認真真對待這段感情,真心實意對莫以南好,不管是彌補十年前的錯,還是珍惜當下,她都想付出百分百真心,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傍晚。

    夏至在莊園裏等了一天,也沒見到莫以南迴來。

    夕陽西下,紅色霞光灑落在整個大地上,染紅了莊園的鮮花綠植,辛勤的園林大叔開始給鮮花澆水。

    夏至雙手托腮,坐在休閒桌椅上等着,望眼欲穿。

    過了一會,車輛徐徐走進莊園大道。

    夏至興奮地站起來,開心得像個小鳥,飛快地奔向豪華轎車。

    靠近之後,她立刻變得矜持,慢慢靠近。

    莫以南開車門走下來,剛好遇見了迎面走來的夏至。

    兩人四目相望,眼波流轉之間,千絲萬縷的情緒在波動。

    莫以南有些錯愕,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莫以南臉色冰冷淡漠,不悅地問:“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玩不起……”

    莫以南的話還沒說完,夏至突然撲過來,雙手從他的腰身穿過去,一把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上,緊緊抱着他。

    莫以南的聲音戛然而止,愣住原地一動不動,被突然的擁抱嚇得愣住,有些受寵若驚,但這種激動興奮的心情維持的不久,理智很快就抽回。

    夏至的玩他的套路,不就是如此嗎?

    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

    莫以南強壓內心波瀾壯闊的激動心情,硬生生地把她的手掰開,把她推得後退兩步。

    “你想住這裏就住,不用給我來這一套。”

    夏至被推開之後,心情莫名低落,很是難受。

    可轉念一想,相比莫以南,她這種委屈算什麼。

    夏至立刻擠出微笑,甜糯地問:“以南,工作辛苦嗎?喫晚飯沒有?我在等你一起喫完飯呢。”

    莫以南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不用等我,你自己喫。”

    夏至心臟又是一抽,難受得不想說話了。

    可她很快調節自己的情緒,又擠着微笑轉身跟着莫以南進屋。

    他邊走邊解開袖口和西裝外套。

    夏至像個小僕人似的,立刻迎上去,接着他的外套:“給我,我幫拿。”

    莫以南沒拒絕,把外套給她,上了樓,進到房間。

    夏至也乖乖地跟在他後面。

    莫以南迴到房間,脫下名錶,準備進入衛生間洗澡。

    夏至也跟在他後面。

    莫以南停下來,轉身望着她,眉頭緊蹙:“你跟在我幹什麼?”

    夏至抿脣露出微笑,略感羞澀地說:“你是不是要洗澡?需要我幫你搓背嗎?”

    莫以南更是疑惑,眉心都皺成一團,疑惑的眸光望着她:“你到底想玩哪一齣?”

    夏至極度認真地說:“我想……”在有限的時間裏。夏至猶豫了幾秒,沒說這句話,又說:“盡心盡責當好你的女朋友,我要做你合格的、乖巧體貼的女朋友。”

    莫以南心臟微微顫抖。

    是他太好哄還是太愛她。

    就憑夏至這幾句話,莫以南就已經原諒她了。

    甚至想相信她,即使再被騙,再被拋棄,他也像飛蛾撲火,不顧一切。

    可轉念一想,太容易讓這個小妮子得逞,她就不懂珍惜了。

    莫以南淡淡地說:“不用。”

    他惜字如金,進了衛生間關上門。

    夏至徹底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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