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客棧。
拓跋孤赤着上身,坐在院子裏,凝望着西下的冬日。
他肌肉虯結,鐵臂銅膊,在暖陽下,閃動着古銅色的光芒。
配上那蒼蒼白髮,給人予異樣的感受。
“師父,秦峯的婚禮即將開始。”
一道人影閃過,他的面前出現一位老者:“皇宮方面,沒有任何動靜。”
“時間差不多了!”
拓跋孤長身而起。
大掌張開。
巨刀飛入到他的掌中,又被他扛在肩頭。
大步朝着客棧外行去。
他不知道地魔教的存在,卻很清楚,梁康帝一直都在等他先動手試探鎮北王府的底氣所在。
反過來,他雖有信心以一敵二,卻也不願喫這個大虧。
梁康帝的想法很簡單,那便是秦峯一旦離開皇城,拖的時間越久,對拓跋孤越不利。
因爲拓跋孤的背後,還綁着整個犬戎族人的希望和期盼。
若是到達皇城,長時間沒有出手,希望和期盼將會轉化成質疑,對拓跋孤的實力有極大的影響。
事實上,早在拓跋孤纔開始出發,梁康帝的人馬就已經在大草原各大部落,四處散播拓跋孤的野心和各種不利謠言。
只不過,大草原是拓跋孤的地盤,他也早有安排,和各大部落的首領達成協議。
各大部落一旦出現謠言,幾乎都是以雷霆之勢鎮壓斬殺。
但拖得時間太長,就算沒有各種謠言四起,也必定人心動搖。
所以,拓跋孤必須在秦峯離開皇城之前動手。
同樣,拓跋孤也不傻。
他也準備了後手,逼梁康帝的宗師現身。
那就是不對秦峯下手,而是先對皇族和勳貴們下手。
梁康帝不請出宗師,根本無法制止他。
輕鬆打破僵局。
再往後,就看梁康帝請出的宗師,以及鎮北王府的宗師如何抉擇了。
他有信心以一敵二,單挑兩方的宗師。
率先破局之後,能聯合其中一方滅掉另一方更好,縱使以一敵二,也是在最強狀態下進行。
二十多位超凡境弟子,迅速彙集,跟在了拓跋孤的身後。
就在拓跋孤帶着弟子們,走出客棧,往內城而行之時。
一隻只信鴿開始從周邊的民宅、酒樓中飛出。
相關的消息,不斷快速傳到一個個勢力的主事人手中。
……
平國公府,秦峯一下午都在接受秦軍將士們道賀,同樣第一時間收到拓跋孤的消息。
卻沒放在心上。
拓跋孤這一方一直都在明處,是他隨時可以出手解決掉的一方。
就看拓跋孤這一動,能否引動另外兩方。
他沒有理會,仍舊是有酒必幹。
戰力突破兩萬點,身體素質得到一波超強進化之後,能夠感受到更高緯度的法則力量,是最明顯的變化。
而肉身強度、壽命、感知能力等各項素質,同樣也得到極大的提升。
一下午,秦峯已經不知道灌下去了多少美酒,無需和武者一樣用內力蒸發酒氣,依舊能夠絲毫不受影響。
真正的千杯不醉。
夜幕漸漸拉下。
吉時已到。
喜堂中,大紅燭的火光,令滿堂生輝。
百鳥朝鳳、龍鳳呈祥的樂聲傳遍整個平國公府。
喜娘引着梁雲兮,進到喜堂。
三跪九叩六拜……
雖然沒在秦氏宗祠進行,各種規矩依舊多不勝數。
無論是秦峯還是梁雲兮,都只能按照喜娘的吩咐,做個提線木偶。
一直折騰到夜幕覆蓋整個天空。
秦峯才稀裏糊塗的手捧綵球綢帶,引着梁雲兮進到洞房。
燭光搖曳,淡淡的檀香縈繞。
珠簾輕紗,大紅色的被子若隱若現。
略顯昏暗的房間裏,充斥着旖旎風光。
秦峯能夠清晰的感應到,梁雲兮的心跳正在加快。
掀開蓋頭,似水的雙眸下意識閉上,霞飛雙頰。仙子般脫俗的氣質中,帶着一抹嬌羞。
輕解羅裳,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紅,柔軟細膩。
纖細的腰肢,盈盈可握。
輕吻着紅脣,秦峯槍出如龍,緩而有力,進退有序。
兩情繾綣,靈魂交融。
峯巒起伏,戰火延綿。
……
平國公府內,秦軍將士們,已經用內力蒸發酒氣。
整座府邸,被圍得水泄不通。
周圍,梁雲兮則用防禦法寶,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整個平國公府籠罩。
只出不進。
賓客們,紛紛散去。
一臉晦氣,罵聲不斷。
“奇恥大辱,真是奇恥大辱!本侯尊貴之軀,縱使陛下舉行的筵宴,也能位列前庭。他一個二等世襲國公的婚宴,竟讓本侯在小巷中入席,連一些粗鄙士卒都不如。”
“算了吧!此獠連譽王殿下的腿都敢打斷,家家索要鉅額賀禮,猖狂至此,哪會在意我等想法。沒再搞出什麼事端,就已經非常不錯。”
“是啊!總算是熬過去了,你巷中還好,我在街上,都快被凍死。”
“也不知道陛下,爲什麼容忍他到現在。”
“別急,或許是鎮北王府那邊有什麼鉗制。陛下天威莫測,必有謀劃,他蹦躂不了幾天。”
三五成羣的達官貴胄、鉅富豪紳們,結伴朝着自己停靠在幾條街道外的馬車走去。
宴席的時候不敢罵,眼下離開,都是一邊走,一邊發着牢騷。
那些皇親國戚則要好些,他們的馬車更近,也有護衛早早等在外圍。
“殺人了,殺人了……”
忽然,寒風簌簌的夜晚,有尖銳的慘叫聲傳來。
緊接着,平國公府的西面,罵罵咧咧找自家馬車的達官貴胄、鉅富豪紳,開始四處逃竄。
那些守在外圍的護衛、家丁們,也在四處尋找着他們的主家。
遠處,拓跋孤正扛着巨刀,朝着平國公府的方向大步而來。
二十多位超凡境弟子,緊跟在後。
遇上有慌不擇路,試圖從他們兩旁街道逃走的達官貴胄和鉅富豪紳,或者他們的護衛、家丁和馬車,只是隨手一刀,便是血濺長街。
偶爾遇上一個有超凡境強者護衛的皇族或國公,則會有超凡境高重的弟子出手。
沒人能夠從拓跋孤兩側逃走。
但拓跋孤的弟子們,也沒去追擊那些從其它方向逃走人。
一直到平國公府外,拓跋孤才停了下來。
就那麼扛着刀,靜靜地看着遠處,手持長弓,殺氣騰騰的秦軍將士們。
二十多位弟子,也跟着他停下。
只有一位超凡境九重強者,離開隊伍,繞着平國公府走去。
遇上達官貴胄、鉅富豪紳便殺。
卻也並不着急,只是走到哪殺到哪。
沒遇上便只當是散步。
……
星空璀璨,明月生輝。
房間中,幾番征戰,大獲全勝。秦峯正與梁雲兮聊着閒話,忽然心有所感。
坐了起來。
下一秒,梁雲兮也感應到了平國公府外的情況。
“拓跋孤這是想引梁康帝的宗師出來?”
“今天,另一支槍怕是也要見血了。”
秦峯點了點頭,有些不太情願的穿上衣服。
拓跋孤已到平國公府外,卻不出手,反倒是讓一位超凡境九重強者弟子前去慢慢擊殺勳貴。
擺明了就是拓跋孤不想做捕蟬的螳螂,又不能再拖下去,索性反過來先逼試圖做黃雀的梁康帝下場。
拓跋孤這一招下來,不止是梁康帝,地魔教恐怕也會耐不住寂寞,今晚就全部湊齊。
“……”
梁雲兮也跟着起身,假裝沒聽懂秦峯的意思。
等到她穿好衣物,秦峯打開房門。
噗通……
秦蓉失去重心,摔了進來。
“誰讓你來聽牆根的?女孩子幹這種事情,傳出去怎麼見人?”
秦峯沒好氣道。
“母親讓我來的,說沒人聽房會引邪祟來。又擔心大嫂不樂意,反正我沒臉沒皮,就讓我來了。”
秦蓉也是一肚子怨氣:“你得答應一個月不考我背書纔行,要不然,我就去告狀。你們根本沒把鈴鐺綁身上,聽了一晚上,我都快凍僵了,什麼聲音都沒有。”
秦峯懶得理她,出門而去。
“蓉兒,有沒有見過會變大變小,還會飛的塔?”
梁雲兮一揮手,桌上,一件可以隔絕感知窺探,屏蔽聲音的法寶飛入到她的手中,被收入到儲物戒中。
緊接着,又是一個長十多公分,閃動着琉璃光彩的三層寶塔,浮現在她的面前。
秦蓉正要追出去繼續威脅秦峯,一扭頭,注意力立馬被寶塔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