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發酸,眼圈瞬間就紅了。
添香感慨道:“咱們三少爺,可真是疼小姐啊。”
偏頭,就對上阮靈兒泛紅的眼睛:“哎呦,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阮靈兒擦了擦眼角,笑道:“沒事。”
三哥待她好,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只是……
“眼窩子淺,聽不得這些叫人感動的話。”
平復了下情緒,反手抓住添香的手腕:“你快去藥房,取一罐我新做的凝脂霜給我三哥,叫他拿去送給雪雲。”
添香雖不必紅袖機靈,卻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應了一聲,匆忙去藥房取了東西,一路跑着追上阮澤武。
阮澤武心情低落,見到添香張口就問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靈兒不生我氣了,叫我回去?”
“三少爺這是什麼話,小姐知道您是疼小姐的,怎會生您的氣呢。”
添香屈膝一禮,將手裏的東西奉上:“小姐方纔就是想跟三少爺開個玩笑。”
“這不,叫奴婢拿了東西給三少爺做禮物,送給雪雲小姐呢。”
她將東西送到阮澤武面前。
頓了頓,又補充道:“三少爺是小姐的兄長,小姐心裏自然也是看重三少爺的。”
“嘉禧居有什麼好東西,老爺夫人那兒和三少爺那兒也都是有份的。”
言語有時或許蒼白,但行動和細節卻是最不經意卻強有力的證據。
阮靈兒做出來的東西也好,喫食也罷。王府有的,家裏人一樣也有。
只不過不會像送去王府那般刻意。
阮澤武心裏的大石頭放下了,鬆了口氣:“靈兒沒生氣就好,是我這做哥哥的糊塗了。”
怎麼能去問妹妹那樣爲難的問題呢。
“靈兒可有想喫的東西,待我回來時給她買。”他問道。
添香想了想:“小姐近來倒是沒什麼想喫的,不過奴婢聽小姐說,有些東西的味道是特殊的。”
比如回家路上看到的點心鋪子裏,新出的糕點,或是新出爐的糕點。
比如街邊攤販售賣的造型獨特的髮簪、鐲子。
又比如,路邊隨處可見,卻開的格外好的花。
素來直腸子的耿直三哥,竟然破天荒的明白了這個意思。
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吧。”
沒了心裏負擔,阮澤武臉上的笑意都真切了幾分。
由於拎的東西是茶水,不好騎馬,便改乘馬車。
抵達傅家時,傅尚書剛好下朝回府。
二人在二門處撞見,傅尚書輕笑:“澤武,你不好好當差,來我家做什麼?”
說是詢問,實則心裏明鏡似的。
傅家除了傅尚書和傅將軍外,並沒有和阮澤武同輩的男子。
他會帶着點東西上門,自然是來見雪雲的。
只是歸根結底,即便傅尚書在通情達理,終究是嫁女兒,難免心裏有些不痛快。
“見過伯父。”
阮澤武忙將食盒遞給小廝,作揖拱手道:“晚輩來給雪雲送些東西。”
傅尚書掃了眼小廝手裏,大的誇張的食盒,嘴角忍不出抽了抽。
“這……這是送的什麼?”
阮澤武如實道:“是小妹做的奶茶。”
說話間,還按照軍營進賬的規矩,打開了食盒,遞到傅尚書面前給他悄悄。
被碳火煨着的奶茶,沒了食盒的遮擋,那霸道的香甜氣味,頓時散了開來。
傅尚書有些驚豔的看過去:“這東西倒是聽過,邊塞遊牧族愛喝。”
他未入仕時,外出歷練也曾喝過。
可都是鹹香味,對他們這些不常喝的人來說,雖說不上難喝,卻也不太喝的慣。
眼前這奶茶散發出來的味道,卻是香甜可口。
只聞着,就忍不住口舌生津。
“我曾也喝過些,但這個聞起來格外香甜。”傅尚書來了興致,也不想爲難阮澤武了。
將手裏的玉簡遞給隨身侍從,理了理袖子:“來,給我倒一杯嚐嚐。”
老丈人要喝女婿送的東西,那女婿不得是上趕着送到嘴邊。
可,阮澤武猶豫的看了下茶壺。
他並未帶許多。
這小小的一壺,至多也不過三兩杯的量。
想到這兒,他毫不猶豫道:“伯父恕罪,這是給雪雲準備的,量少。”
“伯父若是喜歡,改日我在給您送些來。”
就差把‘別喝我媳婦搶喫食’寫臉上了。
此言一出,傅尚書身後的隨從,連帶着阮澤武自己的小廝,都有些震驚。
小廝頭疼的看着自家少爺,少爺如此行徑,如何能討的岳丈歡心?
他賠笑衝傅尚書道:“大人莫見怪,我家少爺就喜歡開個玩笑。”
而後低聲對阮澤武勸道:“少爺,雪雲小姐是女兒家,喝不了這許多的!”
阮澤武搖頭:“這味道香,雪雲喝了定然喜歡。到時若剛喝兩口就沒了,叫她如何辦?”
傅尚書:“……”
說的好想他家女兒缺衣少食似的!
“不如伯父先去歇會兒,我給雪雲送了東西就回去,給您在送些來。”阮澤武商量道。
他多跑一樣就是了,何必去分雪雲的喫食。
傅尚書莫名覺着心裏堵了口氣。
雖說未來女婿會疼人,他該開心,可他就是想揍眼前這混賬小子!
冷哼一聲:“哪就用得着你這般殷勤,什麼好茶葉我傅家沒有?還貪圖你家這一點茶水不成!”
弦外之音,一壺茶水也好意思送過來。
阮澤武耿直,但不傻。
憋了半天,說道:“伯父不懂我們年輕人的浪漫。”
茶水不稀罕,但是靈兒說,入冬的第一杯奶茶,代表着在意和重視!
聞言,傅尚書氣的直瞪眼睛。
這!
這小王八蛋,說他老?
“混蛋小子!也不知雪雲怎麼就看上你了!”
說罷,一甩衣袖轉身走了。
阮澤武還頗有幾分不滿的對自己小廝說道:“你說傅伯父也是,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貪嘴和雪雲搶喫食。”
小廝:“……”
他也不知道,雪雲小姐怎的就看上他家少爺了。
莫不是,上輩子少爺救了她的命,這輩子她來報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