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只好露出了無辜的表情,一句話都不說了。

    而此時,楚河也從殿外走了進來,在他一劍劃傷楚風脖子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妙。

    當時他看着楚風眼裏冰冷的譏諷,他幾乎是瞬間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潑在頭上,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可惜爲時已晚。

    而現在,他進到殿裏,看着昌和帝冷漠失望的目光,不可遏制地顫抖起來。

    只是他此時的顫抖,一部分是出自被廢的恐懼,另一部分,則是對楚風奸猾計策的憤怒!

    不管怎麼說,他都堅信自己是被楚風故意作梗害了,楚河咬着牙,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話要說嗎。”昌和帝聲音十分平靜,卻帶着不可忽視的威嚴。

    “父皇,是兒臣錯了,可這錯,並不只是兒臣一人!”楚河驀然擡頭,眼神堅定至極,“兒臣是被憤怒衝昏頭腦,可這也是因爲他!他故意激怒兒臣,好讓兒臣做出無可挽回的錯事!”

    他說出這話的瞬間,旁邊的楚風就重重地吸了口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眼眶裏迅速就積滿了淚光。

    昌和帝一眼看去,也被楚河的混賬氣得頭疼,又爲楚風的天真感到頭痛。

    他轉過頭不去看楚風,眼不見心不煩。

    接着,昌和帝冷冷地看着楚河:“你就是這麼想你弟弟的?就算你們母親並非一人,但他也是你的親弟弟!更別說他從未想過要害你了!”

    “父皇!”楚河咬牙切齒地控訴道,“您怎麼知道,他心機深沉,他就是故意引我動手,好讓我落得現在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說,他冒着被你一劍割下腦袋的危險,只是爲了讓你成爲所有人眼裏的笑柄、未來的暴君?”昌和帝的聲音冷到沒有一絲溫度。

    楚河還想再說什麼,昌和帝卻擡手就將自己手邊的硯臺砸在了他的額角:“混賬!”

    接着,昌和帝就直接一擺手,讓太監把楚河請出殿外。

    “禁足一月,罰奉三年,好好反省,”昌和帝的聲音帶着些許疲憊,“這是朕最後一次給你兜底,再有下次,你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楚河不可置信地嘶吼起來:“父皇——您這是什麼意思?父皇!父皇!”

    而他的聲音也在太監們的鉗制之中逐漸飄遠。

    接下來,昌和帝頭痛地看着楚風,沒等他開口,就無奈地揮揮手:“你也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以後還敢不敢做事情如此莽撞!不管是對誰,你都得留個心眼,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着,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揉捏起自己的眉心來。

    “是。”楚風見他心情不好,當即十分老實地行了個禮,轉身就走,絕不多留。

    他回了王府之後,很快,流水般的賞賜和傷藥也就都被賜了下來,而太子被禁足的消息也傳得滿城風雨,要是沒有昌和帝的授意,顯然不可能走漏得如此迅捷。

    這就算是昌和帝爲楚風的面子考慮,所做的安撫了。

    “八哥,你去之前不是和我說,要討好他嗎?怎麼把事情弄成了這樣?”楚渙此時也雙眼發亮,興沖沖地問他。

    他確實擔心,但楚風把事情辦得這麼漂亮,也實在讓他興奮至極!

    “反正現在討好他的東西也留在他那裏了,只要脫了我的手,那就不再歸我管了,剩下的事情,他自己好好解決吧。”楚風懶洋洋地說了一句,隨即往椅子上一坐。

    “以後這樣的事情,要提前和我說一聲啊。”林悅嘆了口氣,坐在他的旁邊,輕輕碰了碰他脖子上的紗布,“你都不知道,我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都嚇死了!”

    春紅也在旁邊接話:“是啊王爺,當初嚇得王妃差點直接出去找您!”

    楚風笑了一下,伸手去摸了摸林悅的頭。

    沒過多久,又有人來找他,來者正是楚流雲和驃海。

    “等等,這兩個人怎麼會一起過來?”楚風愣住,隨即連忙迎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了春紅和林悅兩個人,春紅看着楚風的背影,半晌之後才搖頭晃腦地感慨起來:“奴婢以前也沒有見過王爺這樣的人,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人這麼專一,竟然生生把那樣的側妃直接送人!”

    林悅不自覺地笑了一下,指尖摩挲了一下:“春紅,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最適合我的那個人?”

    “春紅不知道,但如果王爺也不是的話,那這個世界上應該就沒有這樣的人了。”春紅想了想,慎重地說道。

    楚風自然不知道這主僕倆的談話,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此時的他,正警惕地看着驃海:“你怎麼會和流雲一起來?”

    他的潛臺詞是:你這廝不是說你不喜歡流雲嗎,莫不是背地裏偷偷摸摸勾搭流雲?

    這麼明顯的暗示,驃海自然聽懂了,他黑着臉正要解釋,卻見楚流雲直接撲到了楚風的面前:“八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看起來都顧不上花癡驃海了,急急匆匆地要看楚風的傷勢,楚風無奈,只好先放下驃海,把自己的傷勢又解釋了一遍。

    “我以爲朋友受傷之後來看望是最基本的禮貌,”驃海斜着眼看着楚風,“誰成想在王爺府門口碰上了這小丫頭。”

    “原來如此,”楚風一點都不尷尬,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多謝驃海兄掛念我,這份情誼,在下記住了。”

    “你記住有什麼用?能換鐵礦嗎?”驃海不屑地冷哼一聲。

    “不要把我們的情誼說得這麼物質嘛,”楚風依舊臭不要臉地笑着打太極,“驃海兄,你我的情誼可遠高於此等俗物,更何況,我們的協議已經達成,現在再來討價還價也已經沒用了。”

    驃海看他一眼,等着楚流雲去別的院子東張西望,眼看周圍沒有別人,這纔對楚風問道:“你這一次下手這麼狠,是着急了嗎?”

    “我們本來也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階段了,不是嗎?”楚風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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