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蔣清清平時再怎麼‘不拘小節’,食堂裏這顆用料紮實的純手工魚丸對於她的口腔來說體積還是過於的大了一點。
在裴眠略帶擔憂的目光中,硬撐着沒喝一口水,嚼了好一會兒才咽完。
“你真不用喝水嗎?”裴眠還是有點擔心。
她剛纔都看見蔣清清噎的有點翻白眼了。
“不用,這才哪到哪兒。”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會在裴眠面前丟臉。
蔣清清邊嘴硬,邊端着碗喝了一口湯,湯嚥下去,才感覺胸口那裏的堵塞感逐漸消散。
身體舒服了,蔣清清的精神氣兒也就重新上來,幾口下去碗裏的米線就少了一半。
看着一旁細嚼慢嚥的裴眠還有她碗裏沒什麼變化的食物,蔣清清下意識的把進食的速度放慢,挑着米線,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裴眠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主要是還是吐槽寫不完的作業和奇葩的老師和同學。
畢竟這些佔據了一個普通高三生除去睡覺之外的絕大部分時間。
“...老陳也太變態了,明明國慶之後學校纔會舉行年級月考,他非要自己搞一套提前來。”
“而且分數還是假期之後出來,搞得我假期都沒心情玩了。”
“再墊底的話,我可怎麼和我爹交代啊。”
蔣清清愁眉苦臉,她初中的時候都是在鄉鎮唸的,中考發揮超常才擠進北一高的錄取名單。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蔣清清還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大好,特別有那種半隻腳邁進京北大學的真實感。
當場許諾以後發達了給她爹在北川二環買樓。
給她爹樂的直呼祖墳冒青煙。
結果來了之後,才發現這個該死的世界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首先,北川的房價,就得讓她從猴開始幹,更別說二環。
還有京北大學,進了北川一高之後蔣清清纔算是真的理解了爲什麼北一高每年京北大學的錄取率這麼高,因爲能靠考試考進這裏面的除了她這種氣運之子,其他的都踏馬是變態啊。
就按照她上學期末的成績來看,別說京北大學了,就是上個重本都玄。
哎。
蔣清清說完,裴眠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快到國慶節了,她都已經來北川一個月了。
裴眠有些恍惚,明明才一個月,她卻感覺她先前在重南生活的十幾年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整個人就像是被打碎然後重新塑造了一般。
不,應該說是在她踏進這個校門之後,她的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想到重南,裴眠的眸光微微的黯淡了下來,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她想回一趟重南。
裴眠對自己那勉強能考五百的分數相當有自信,就是整天看着不靠譜的蔣清清都吊打她一大截。
不出意外的話,估計會突破北一高建校以來文化生的最低分數線。
雖然這句安慰什麼沒用,但是很實在。
蔣清清感動的‘淚流滿面’。
“嗚嗚嗚你太好了眠眠,請你喫魚丸。”
看着自己碗裏‘失而復得’的魚丸,裴眠囅然一笑,用筷子把魚丸一分爲二,重新加進蔣清清碗裏一半。
“我們一人一半。”
“不過你怎麼知道週五要考試的呀。”裴眠夾起那半顆魚丸咬了一口,好奇的問蔣清清。
蔣清清這次沒把魚丸一口吞了,學着裴眠慢條斯理的喫着,嘟囔:“我問了班長啊,就是鄭原。”
“老陳偷懶,每次小考之前老陳都會喊班長過去複印試卷,老陳就信靳識川和鄭原,那試卷還是靳識川和各科老師一起出的。”
“而且週五考試是老陳的老手段了,這招從高一玩到現在也玩不厭。就是爲了防止咱們假期的時候只顧着玩,學習上會懈怠。”
確實有用,就是方法太卑鄙了點。
搞得蔣清清每次都想罵街。
“靳識川會幫着老師一起出考試試卷?”
“是啊,所以一般這種考試他都監考,直接坐講臺。”蔣清清聲音裏的羨慕嫉妒恨毫不遮掩。
說是監考,其實他也不怎麼管,就是拉個凳子坐講臺上面安安靜靜的看書。
一場考試,倆小時下來臉都不擡。
裴眠震驚的瞪大雙眼,夾着的米線都從筷子縫裏溜了出來。
出試卷、不考試、坐講臺。
這和老師有什麼區別?
雖然知道靳識川成績很好,常年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但就裴眠平日裏與他相處的細節來說,裴眠還真看不出來靳識川的成績好在哪兒。
班裏努力的同學太多,有人甚至去個廁所都要帶着單詞本。
就顯得平日裏只是寫個作業的靳識川也沒多努力的在學,而且他放學走的比誰的快。
在蔣清清說這話之前,裴眠對靳識川的好成績印象僅限於校門口公告欄裏7字開頭的那三位數字。
這會兒纔有了點他成績真的很好的真實感。
“他好厲害。”裴眠由衷的感慨。
“他是很厲害,所以你喜歡?”
裴眠話音落,一道陌生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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