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然清亮甜潤,但語氣裏帶着濃濃的驕矜和傲慢。

    使得聲線大打折扣,平白惹得人生出來幾分的厭煩。

    裴眠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卻只看到的女生飄逸的髮絲和一片帶着淡淡香水味道的衣襬。

    再回頭,女生已經坐到了她的對面。

    聲如其人。

    對面的女孩烏黑的秀髮披在肩頭,脊背挺拔,整個人瘦而不柴。

    臉上還帶了精緻的妝,嘴脣紅的像是滴血。

    她長了一張鵝蛋臉,面容白皙,五官精緻立體,眼尾微微上揚的鳳眼裏滿是傲慢。

    高傲的像是一隻白天鵝。

    此刻這隻高傲的白天鵝微微仰着下巴,恨不得拿鼻孔去看裴眠。

    “誰啊你,有沒有素質,偷聽別人講話。”

    蔣清清喫的差不多了,直接放下了筷子。

    抱着胳膊往身後的座椅上一靠,對着對面的人翻了個白眼。

    其實這人開口說話的時候蔣清清就已經知道她是誰了,這樣說就是故意噁心她的。

    誰不知道這小公主病自我意識過剩,走到哪兒都要成爲人羣的中心,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別人這麼對待。

    果然,陳雨嫣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怒目圓睜的看着蔣清清。

    “你閉嘴,我沒和你說話!”

    她的音量有些沒控制住,惹得周圍的好幾個同學都往這兒看。

    “我說您聲音能不能小一點兒?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想被人當猴看。”蔣清清又陰陽怪氣的損了一句,陳雨嫣直接氣紅了臉。

    知道自己說不過蔣清清,陳雨嫣直接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坐着的裴眠,開口,聲音有些氣急敗壞:“我是找你的,我就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靳識川?!”

    她都已經聽說了。

    她不在學校的這段時間裏高三一班轉來了一個新同學。

    是個女孩。

    剛來就坐在靳識川身邊和他當了同桌,前幾天那女孩忽然在班級裏昏倒,是靳識川抱着她去了醫院,還在醫院裏守了她一整天。

    只是想着靳識川的抱了別的女孩,和別的女孩單獨待在一起一整天,陳雨嫣就氣紅了眼,特別是看到靳識川抱着裴眠下樓的照片的時候,直接在比賽後臺哭了出來。

    所以一比完賽,陳雨嫣連休息都沒有休息,直接訂了飛機票從滬市飛了回來。

    一個小時前剛落地的北川。

    看着面前怒氣衝衝的陌生的女孩,裴眠簡直傻眼。

    什麼情況,怎麼喫着喫着飯突然有一個人來問她是不是喜歡靳識川。

    難不成是女主角出現了?

    裴眠瞬間警惕了起來,壓低聲音湊到蔣清清的耳邊小聲問:“她是誰呀?”

    她問的小聲。

    蔣清清回答的卻很痛快。

    她看着陳雨嫣的目光帶了點戲謔,也沒壓低聲音,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靳識川的舔狗,之前整天來騷擾靳識川的一女生,叫陳雨嫣。”

    “哦。”

    裴眠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女主角,離她的死期還遠。

    蔣清清真的很懂怎麼氣陳雨嫣,這句話說的簡直是把陳雨嫣的臉皮撕下來放在地上踩。

    她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很明顯聽到身後有同學沒憋住笑了出來。

    陳雨嫣氣的發抖,整個人羞憤的臉頰通紅,目光恨不得化爲實體的刀子把蔣清清的嘴巴割爛。

    不過還是極力控制着自己冷靜,她纔剛回來第一天,不要做出什麼有損自己形象的事情來。

    陳雨嫣氣急敗壞:“你閉嘴蔣清清!”

    “怎麼了,我就是說了實話而已,你自己說哪句不是你自己乾的,我覺得我的用詞很貼切。”

    蔣清清臉上笑嘻嘻的,一張嘴卻是氣死人不償命。

    雖然她之前也不怎麼喜歡陳雨嫣,但也沒當着她的面兒說過這麼難聽的話。

    其實她也不想說這麼說的,要怪就怪她上來就陰陽怪氣裴眠。

    真跟神經病一樣,感覺全世界的女的都喜歡靳識川。

    那她家裴眠能喜歡靳識川嗎,倆人還有親戚關係呢,真喜歡了還不成變態了。

    事情是陳雨嫣自己乾的,但她只覺得自己是在追求自己的真愛,自己很勇敢。

    她心裏清楚許多人看不起她這種‘倒貼’的行爲,甚至還有許多人在背地裏罵她,蔣清清剛纔說的話她以前也聽到過,但是她不在乎,因爲她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她只是喜歡靳識川。

    但自從上次靳識川也和她說過這些難聽的話之後,她就開始有些受不了了,一聽到就會紅眼,難受的渾身發顫。

    陳雨嫣想說什麼,但開口,發現自己被蔣清清那話氣的有些哽咽。

    裴眠的記憶裏沒有陳雨嫣,那就說明陳雨嫣也只是一個靳識川人生裏的一個炮灰配角。

    靳識川對女主角一見鍾情,在這之前,從來沒有對其他女性產生過任何一分一毫異樣的情感。

    可惜了陳雨嫣這麼純粹熱烈的喜歡。

    看着對面紅了眼圈的陳雨嫣,裴眠想了一下,認真的開口建議:“那個,陳雨嫣。”

    聽見裴眠叫她,陳雨嫣高傲的看了裴眠一眼。

    她是半個舞蹈演員,對錶情的自控力很強,即使剛被蔣清清氣的發抖,但在聽到裴眠叫她的時候,很快就恢復了狀態。

    開玩笑,她怎麼會輸給這個長得一臉幼態跟娃娃似的情敵。

    她可是陳雨嫣。

    她沒說話。

    但裴眠能看出來,她的兩個鼻孔裏寫着“幹嘛”兩個字,催着她說話快一點。

    “我覺得吧,你要不要換一個人喜歡?”

    裴眠是很認真的在提這個建議,儘量的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微彎一點。

    因爲靳識川的感情是註定了的,除了女主角,誰也不能撼動他的感情線。

    她也是不想讓陳雨嫣再在一個沒有必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但聽在陳雨嫣的耳朵裏,裴眠這話過於的刺耳自大,彷彿是在她面前彰顯正宮風範。

    就像是在說,“靳識川被我拿下了,你已經沒機會了,還是換一個人喜歡吧。”

    像是一場比賽,還沒有開場,她就已經被人宣告失敗。

    這對陳雨嫣來說,和羞辱沒有什麼區別。

    陳雨嫣剛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又涌了上來,瞪着裴眠,上挑的鳳眼裏像是有跳動的火焰。

    她咬牙切齒,纖細的指尖直接指着裴眠的鼻尖:“你什麼意思啊裴眠?真以爲你和靳識川在一起了?我告訴你,愛情是分先來後到的,你不懂禮義廉恥就算了,但做人不能不要臉。”

    “我靠你什麼意思啊!嘴巴喫屎了是吧說話這麼臭,到底是誰不要臉!”蔣清清炸了,直接從位置上跳起來要去揍她,

    還沒碰到,陳雨嫣就啊的尖叫一聲。

    惹得周圍一圈人都好奇的往這邊看。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裴眠直接被她罵懵了,因爲有個後媽的原因,她的人生的前十幾年過的不算暢快,但活這麼大還沒被人指着鼻子罵一句不要臉。

    腦袋裏像是騰的升起了一團火焰,燒得她無法思考,委屈感不受控制的從胸腔裏涌了上來,直逼的鼻尖泛酸。

    嗚,怎麼當個好人就這麼難。

    還不如直接說喜歡呢,氣死她算了。

    但眼看着蔣清清下一秒就要和人打起來了,裴眠只得先把那股委屈勁兒暫時給壓下去,去拽蔣清清的衣襬。

    下一秒,裴眠聽到身後有人罵了聲髒話。

    緊接着,張澤言不知道從哪裏躥了出來,跟道閃電似的就到了陳雨嫣面前,低着頭看她,表情厭惡到了了極點。

    “要是真按先來後到的話,你現在去坐火箭纔有可能追得上裴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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