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話沒說完,就被猛的一拍桌子的老陳嚇得一激靈,剩下的半節話磕磕絆絆的堵在嘴巴里。

    “什…什麼?”

    王彥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氣都不敢出,一臉無措的站在那裏,下意識的看着辦公室裏的其他幾人。

    靳識川偏頭。

    鄭原笑着指引王彥兵去看電腦屏幕上的東西:“王老師,您看這裏。”

    “這些聊天信息現在已經被傳播的到處都是了。”

    王彥兵一臉狐疑的走過去,拿起鼠標瀏覽頁面,視線在一旁的靳識川身上和電腦上切換,越看越驚心。

    “這…這怎麼…”

    北一高的老師誰不知道靳識川當初那事的真正原因。

    器材室其實是有監控的。

    女生當時已經成年了,如果靳識川報警的話,她就不會只是單單面臨開除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但當初那個女生的父母在校長辦公室裏,當着一衆老師的面,給校長和靳識川下跪,扶的扶不起來。

    求學校不要公開那件事情的實情。

    校長也是無可奈何,表示學校會尊重靳識川的態度。

    而靳識川呢。

    看着因爲自己的混蛋女兒幹出混蛋事情而痛哭流涕苦苦求情的中年父母。

    靳識川心中生出了一絲不解,還有一絲羨慕和憐憫。

    很古怪的心情。

    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都做出這麼錯誤的事情了,在某些父母的眼裏,還是值得被原諒的嗎。

    其實靳識川當時真的很噁心那個女生的。

    但是看着她爸媽的模樣,靳識川還是彎腰,把這對老夫妻給扶起來。

    違背靳父靳母的抉擇,同意了隱瞞實情。

    明明每個班級都開過會解釋過那件事情了,只是沒有公佈具體內容而已。

    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居然還有人敢提?!還是這種空口污衊的言論。

    看着網頁上的名字,王彥兵反應過來,連忙開口道:“陳老師,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這件事情一定要嚴肅處理!但是我們班的杜俊今天早讀沒來班級,我剛纔正要去找他呢。您看我現在要不先去找他去?”

    他人才剛出辦公室,就被鄭原給叫到這裏了。

    王彥兵話音落,老陳眉頭微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靳識川。

    杜俊沒來?

    下一秒,鄭原的聲音響起,吸引在場幾人的注意。

    鄭原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看着一臉僵硬的王彥俊老師,溫和的笑着開口道:“不用的王老師,我知道他在哪裏。”

    他說着,低頭,當着所有人的面給張澤言發了一條語音。

    語氣依舊溫柔和氣:“澤言,你現在直接把杜俊帶到陳老師辦公室就行。”

    王彥兵:?

    聽完鄭原的話,老陳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澤言?體隊的張澤言?這事兒和他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的陳老師。”

    看到多面回覆了一個ok之後,鄭原微笑着收回手機,和和氣氣看着老陳。

    “就是張澤言剛纔不小心把杜俊給堵到宿舍裏去了。”

    老陳:?

    *

    男生宿舍距離教學樓的路程有些遠,還挾持了一個杜俊。

    張澤言來的要比王老師剛纔慢一點,但動靜卻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遠遠的,辦公室裏的幾人就聽到兩人吵吵嚷嚷的聲音。

    杜俊:“你放開我!我哪裏惹到你了?!我認識你嗎?!”

    杜俊:“老師!有沒有老師,體育一班的張澤言打人了!救命啊!”

    張澤言:“你真給我逗樂了兄弟,剛纔不還不認識我嗎?剛纔不還罵的挺歡的,一到教學樓就開始演戲了是吧?一個大男人淨耍些小心眼子,惡不噁心?”

    杜俊像是小聲說了什麼,啪的一聲響,杜俊哀嚎一聲。

    張澤言冷的嚇人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你有本事就給我再罵一句,老子讓你以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信不信?”

    兩位老師對視一眼,剛有動作,靳識川給了鄭原一個眼神。

    鄭原連忙趕在兩人面前走到門外,對着正準備再給人一個嘴巴子的張澤言開口:“澤言,辦公室在這裏。”

    “哎,來了來了。”

    看見鄭原,張澤言立馬換了一副表情,笑嘻嘻的應了一聲,拽着杜俊,跟拖死狗一樣把人拖進辦公室裏。

    杜俊沒他高,被拽的腳尖都踮起來。

    張澤言一進辦公室就熱情的和人打招呼。

    “陳老師好!王老師好!川哥早!”

    然後把手裏的人一扔,用腳尖踢了踢:“諾,這就是杜俊。”

    老陳順着他的聲音看過去,癱坐在地上的杜俊瘦的跟竹竿一樣,身上還有幾個44碼的鞋印。

    臉上還長着兩撇沒刮乾淨的小鬍子,被他拽的一張尖嘴猴腮的臉通紅,正瘋狂的喘氣。

    等到臉上的紅意消散下去之後,下半張臉上出現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一見到老師,直接開始撒潑、哭的稀里嘩啦的,整個辦公室裏都是他的聲音。

    “老師!老師!張澤言打我!我渾身疼老師!我的頭疼,骨頭也疼!我感覺,我快要暈過去了!”

    王彥兵嚇了一跳,連忙把杜俊給拽起來。

    老陳也是眼皮一跳,有些不滿的看着張澤言,這樣動用私刑的話,待會兒有理都變成沒理了。

    張澤言一臉無辜的表情。

    “誰打他了?我就是把他從宿舍裏帶過來了而已。”

    “可能因爲我是練體育的,手勁比較大啊,他太虛了,這也能怪我嗎?”

    “那他臉上的印子是怎麼來的?”老陳有些頭疼的問了一句。

    “天地良心啊老師們,剛纔是他差一點摔倒,我扶了他一下。真的是他不小心把臉給撞到我的手心裏的,給我的手都撞疼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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