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言一臉誇張的表演完，忽然正色了表情。
看着躲在王老師身後裝可憐的杜俊，冷笑一聲，陰惻惻的沉聲開口道。
“你演什麼呢你？”
“剛纔都到走廊上了，嘴裏還對着裴眠不乾不淨的。”
“你既然有本事當着老師們的面子說我打你，那就再有本事一點，把你剛纔在走廊上罵裴眠的話再重複一遍呢？”
要不是鄭原剛纔突然給他發了消息說川哥去查實名消息了，讓他先別急。
他已經按着這狗比給裴眠磕頭道歉去了。
張澤言話音落，辦公室裏的幾人變了表情。
還在哭哭啼啼的杜俊覺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條件反射的擡頭，視線正好撞進靳識川那雙漆黑的眼睛。
那是一種看死人的目光。
一瞬間，一股寒意從杜俊的脊背處往上竄，他渾身一抖，所有裝模作樣的哭泣聲都被憋回了嗓子裏。
可算是反應過來，張澤言把自己帶進辦公室裏的原因了。
難道說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嗎？
杜俊一個激靈。
不，不可能的！他們在羣裏聊天的時候，全是開的匿名。
而且羣裏還有有好多人附和他的話呢，不可能找到他身上來的！
再說，他只是罵了裴眠而已。
對，他只是罵了裴眠，那些關於靳識川的謠言，根本不關自己的事情。
杜俊心裏不斷的勸解自己，讓自己冷靜，但根本不敢擡頭去看靳識川的眼睛。
辦公室裏安靜了片刻，老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人，心下有些無奈的嘆息。
王彥兵識趣的站開。
老陳揹着手，繞着杜俊轉了兩圈，一步一步，踩得杜俊的心理防線步步後退。
最後腳步停在他面前，擡頭，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慢吞吞的看着他開口道。
“杜俊啊，你知不知道老師今天叫你過來是因爲什麼事情？”
杜俊整個人都在抖，掌心握拳，手背上的青筋害怕到凸起，開口，聲音乾澀難聽：“…我不知道。”
他剛開口，就被老陳打斷：“哎，先彆着急，你想好了再回答。”
杜俊抖得更厲害了，張澤言沒忍住，嗤笑一聲。
屁大點兒的膽子，還學人家造謠呢。
杜俊要崩潰了，下意識的求助一旁的王彥兵，看着張澤言和靳識川，目光害怕：“老師！”
到底是自己的學生，沒下定論前，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王彥兵硬着頭皮看了老陳一眼。
老陳也不是愛爲難人的，對着鄭原和張澤言擺了擺手：“你們倆先回去上課去。”
張澤言被鄭原不情不願的拽着離開，辦公室裏就剩靳識川了。
杜俊猝不及防的對上他的視線，臉色頓時驚恐無比。
但他這次還沒來得及開口。
靳識川就先開口說話了，男生聲線低沉，聲音裏似乎還帶了些笑意：“我要是也回去了，你再揹着我造謠怎麼行？”
惹上靳識川的代價杜俊心裏還是清楚的，所以，在靳識川話音落下的時間，杜俊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一樣，情緒激動的反駁了回去。
但他這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應徹底讓他的班主任王彥兵變了表情。
畢竟是自己的學生，他的性格王老師是最熟悉的，杜俊平時就是悶聲不響學習的類型，性格不躁不急，如果不是心虛，是決定不可能這麼大反應的。
王彥兵剛要開口說些什麼，靳識川就已經不耐煩的過去，直接掐住他的後頸，老師們還沒來得及阻止呢，靳識川就已經把人按在電腦前，強迫他擡頭。
“你自己看看，這上面是什麼東西。”
杜俊看到屏幕上，每條聊天記錄後面都顯示了實名認證之後，嚇得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兩條腿抖個不停。
驚恐的大喊：“不是！這不是我發的！這是p的，一定是p的！”
靳識川嫌棄的鬆開按在他後頸的手，撐着桌子，好笑的扯了扯嘴角：“用你那勉強只能考六百分的腦子騙我？挺能耐啊你。”
靳識川話音落。
杜俊臉上瞬間一片死寂的白。
他怎麼忘了，對方是靳識川啊。
靳識川是真正的天才，他的高智商不止侷限於考試成績。
不！不能承認這件事情！
惹到靳家的話，他爸媽會把他的腿給打斷的。
杜俊瘋狂擡頭，臉上逐漸染上一抹癲狂的神情。
“不是，我沒有造謠你！是孫正奇！我只是說了裴眠考試作弊，是他先提那件事情的！我沒有想造謠你！是他提的！”
這是承認了。
一旁的老陳和王彥兵對視一眼。
王彥兵一臉痛心。
杜俊原本以爲，他拿了一個替死鬼出來，就可以分擔一些靳識川的憤怒情緒的。
但沒想到，他提了裴眠的名字之後，靳識川嘴角最後的那一點兒笑意消失，嘴角逐漸拉平。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來的，令人不寒而慄：“所以，你是承認了，最開始造謠裴眠的人是你。”
聽到靳識川的話，杜俊懵了一瞬間。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老師。
現在不是在問是誰造謠的靳識川嗎？
杜俊回頭，對上靳識川的駭人目光，反應過來什麼。
——從他進辦公室到現在，根本沒有人告訴他，叫他來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
是他自己看到了靳識川還有張澤言他們，下意識的先入爲主了而已。
怪不得，他以前也不是沒有在匿名羣裏口嗨過靳識川的那件事情，怎麼這次就撞槍口上了呢。
杜俊的心臟緊縮，這一瞬間，感覺他的呼吸都要停了。
一時間，他的上下牙齒都在打架，條件反射的就要開口否認，整個人抖個不停：“我…我不是，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裴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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