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開學。

    張澤言搞不懂,爲什麼一個散發着浪漫氣息的聖誕節都能被靳識川和裴眠過的跟剛參加完葬禮回來的一樣。

    其實靳識川臉上的情緒還好。

    畢竟他這人整日整日的冷着一張臉,喜怒哀愁不熟悉他的人其實不怎麼能看得出來。

    ——而且他這幾天心情不怎麼樣的原因大部分還是因爲裴眠。

    裴眠這幾天很不開心。

    這點不但靳識川能發現,連神經大條的蔣清清都發現了她這不對勁的狀態了。

    一整個上午女孩都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精神狀態看起來比被霜打過的茄子還蔫,不知道在想什麼,小模樣鬱鬱寡歡的。

    中午張澤言來找靳識川他們一起去喫飯。

    去食堂的路上,蔣清清和裴眠從他旁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張澤言叫了裴眠好幾聲,女孩兒硬生生的就是沒聽見。

    蔣清清牽着裴眠,回頭看了一臉懵逼的張澤言一眼,給他遞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看着兩個女孩順着人流走遠,張澤言回頭,一頭霧水的去問身旁的靳識川:“裴眠怎麼了?”

    靳識川看着女孩兒像是小木偶一樣,毫無靈魂的被蔣清清拽着的背影,俊逸的眉頭也是微微皺了起來。

    其實他也不太清楚裴眠是怎麼了。

    從在商場走丟,大哭過那一場之後,裴眠就有些不在狀態。

    最後的一點兒精神氣像是在那晚安慰自己的時候給用完了。

    週末兩天兩人並沒有出門約會,準確來說,除去喫飯和上廁所的時候,裴眠大部分的時間一直把自己關在臥室裏不出來。

    靳識川原本還以爲是裴眠前一天晚上大着膽子跟自己暗戳戳的告白後害羞了,所以纔不太好意思和自己身處同一空間。

    但週日晚上靳識川煮好飯菜,去裴眠房間喊她出來喫晚飯的時候。

    卻看到裴眠坐在房間的地毯上,看着那箱她上次國慶從重南帶回來的東西發呆。

    裏面都是一些女性的私人物品。

    零零碎碎的首飾還有褪色的衣物和過期的香水化妝品。

    那是屬於誰的,靳識川就是猜也能猜出來了。

    靳識川垂眸,腦海裏閃過那晚靳母虛假的笑臉和刺耳的話語,嘴角拉平。

    或許是他和靳母吵架時的模樣,刺激到了裴眠敏感的神經。

    把靳家的產業和實驗室架空這件事,還是要做的快一點纔行。

    只是爲了裴眠以後能耳根清淨的和她生活在一起,他就必須把權力握在自己手裏。

    *

    食堂裏,看着裴眠興致缺缺毫無胃口,一直拿着筷子數米粒就是不往嘴巴里送的模樣。

    蔣清清愁得飯都要喫不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眉頭擰着,剛要說什麼。

    視線瞟到端着餐盤坐在不遠處的靳識川和張澤言幾人,眼皮一跳,混雜着擔憂和震驚的聲音響起。

    “不是,你到底怎麼了啊裴眠?難道是靳識川欺負你了?”

    “啊?”裴眠慢半拍的擡眼看向蔣清清,整個人的狀態都是神遊天外的,因爲剛纔沒聽清,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蔣清清無可奈何的嘖了一聲,剛要壓低聲音再重複一句。

    就看到陳雨嫣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突然冒出來,輕咳一聲,動作矜持又不客氣的把手裏的餐盤往裴眠旁邊一放,施施然的坐下,順着剛纔她們兩人的話重複道:“她說是不是靳識川欺負你了。”

    “沒有。”裴眠戳着碗裏的米飯,悶悶不樂的說了一句。

    蔣清清對着陳雨嫣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語的說道:“怎麼又來了你。又是沒位置了?所以只能勉強和我們坐在一起?”

    蔣清清下巴輕挑示意:“今天來的早,那邊那排還沒人呢。”

    “你管我坐哪兒!這位置上寫你的名兒了嗎!”

    被蔣清清拆臺,陳雨嫣臉上閃過一絲羞惱,瞪着她,毫不客氣的回懟回去。

    裴眠坐在一邊聽着這倆人每天都要斗的這幾句嘴,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每天中午喫飯,陳雨嫣都端着餐盤,找遍食堂也要和她們兩個人坐在一起。

    明明一坐下這大小姐就渾身上下散發着開心的氣息,但偏偏嘴巴比鑽石還硬,非說是因爲沒位置了才“勉強”坐在一起。

    裴眠不拆穿她傲嬌的小心思,但蔣清清可不慣着她。

    倆人每次碰見都要互懟幾句,而且還沒什麼新意,懟來懟去就是那幾句,裴眠都要背下來了。

    其實蔣清清看不慣陳雨嫣的原因很簡單。

    裴眠和陳雨嫣第一次見面,陳雨嫣把裴眠誤會成情敵平白的罵裴眠那一句蔣清清一直記在心裏呢。

    本來陳雨嫣乾的這種爲了一個男的背刺同性的事情蔣清清就已經覺得陳雨嫣夠傻逼了。

    更不要提蔣清清自從知道靳識川還真的對裴眠有那意思之後。

    雖說蔣清清早對靳識川改觀了不少,即使靳識川到現在爲止還在幫着她拖地呢。

    但蔣清清看靳識川就是老丈人看女婿。

    ——越看越不順眼。

    所以蔣清清愈發感覺,喜歡靳識川的陳雨嫣,更是傻逼中的戰鬥機。

    裴眠原本情緒就不好,心裏亂糟糟的,這會兒耳邊淨是蔣清清和陳雨嫣爲了一個位置吵吵鬧鬧的聲音,裴眠有些頭痛的揉揉太陽穴。

    開口打斷兩人的話語:“好了清清,就讓她坐在這裏吧。”

    裴眠說話軟綿綿的,但對這兩個同樣不服輸的女孩子來說,還是挺有威懾力的。

    蔣清清冷哼一聲,不爽的移開目光繼續喫飯,陳雨嫣有些傲嬌的仰了仰下巴,視線轉向裴眠。

    裝作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喂,你們還沒有告訴我你們剛纔在聊什麼呢。”

    其實也沒聊什麼,蔣清清剛問了那一句陳雨嫣就過來了。

    但蔣清清就是故意刺激陳雨嫣。

    她輕飄飄的看了陳雨嫣一眼,有些不懷好意的學着當初陳雨嫣和裴眠說話時的語氣,開口說着:“聊靳識川啊,怎麼,你感興趣?”

    聞言,陳雨嫣好笑的嗤了一聲,剛要開口說什麼,就看到蔣清清跟想到了什麼似的,繼續開口陰陽怪氣:“不對啊大小姐,你之前不是年年都給靳識川送平安果的嗎?還附上你親手寫的告白信,今年怎麼沒見着呢。”

    裴眠一怔,下意識的看了陳雨嫣一眼。

    “諾,靳識川在哪兒呢,還不快去。”蔣清清說着,擡着下巴輕點了一下靳識川的方向。

    她現在巴不得靳識川趕緊和陳雨嫣在一起,那樣的話,靳識川就不會覬覦她家小白菜了。

    但讓蔣清清沒想到的是,她話音剛落下的瞬間,陳雨嫣臉頰漲的通紅,氣急敗壞的聲音就緊跟着響起。

    “他配嗎?我就是喂狗也不會再給他送東西了!”

    “大姐我真的求你了,誰還沒點黑歷史啊!別提了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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