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硬生生,其實陳雨嫣也沒用多大力氣。

    她的腦袋碰到靳識川的胳膊的那一瞬間,靳識川就跟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猛的收了回去。

    “陳——”完全沒預料到陳雨嫣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靳識川牙關緊咬,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見陳雨嫣直接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裴眠給抱進了懷裏。

    她抱的很緊,腦袋死死的埋在裴眠的肩頭。

    開口,往日尖細的悶的幾乎有些聽不清:“裴眠,我希望你以後的每天都可以自由、開心。”

    其實陳雨嫣還想說以後千萬不要忘記我行不行。

    但怕靳識川發現什麼,陳雨嫣到底是把話憋進了肚子裏。

    她有些後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有給裴眠留一個好印象。

    只希望分開之後,裴眠還能記得,她從前有一個擁抱是她陳雨嫣給的。

    面對陳雨嫣突如其來的抒情。

    裴眠一愣,靳識川的話也頓在了那裏。

    陳雨嫣說完這句,直接後退一步鬆開了裴眠,只是目光還緊緊的看着裴眠的眼睛:“雖然我沒說過,但我的心裏是真的把你和蔣清清當成我最最好的朋友的。”

    “然後可以的話,我想和你們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裴眠,我明天表演完的時候,你一定要來給我送花,行不行?”

    她話音落,裴眠深深的看着陳雨嫣的眼睛,覺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行。”

    “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的。”

    這是隻有她們兩個能聽懂的約定。

    裴眠沒想到,居然是一開始最不對盤的陳雨嫣第一個知曉她要離開的事情。

    陳雨嫣嘴角彎了彎,聲音哽了一下,眼眶透着不易覺察的紅:“那我要奶油向日葵,搭配着白色的桔梗花一起。”

    她說着,沒去看裴眠的反應,直接轉身,拎着裙襬,往門口等待自己的司機的方向走去。

    語調故作輕快,還是裴眠熟悉得高傲的如同白天鵝一般的語氣:“就這麼說定了,對了,我剛纔說的話就不要告訴蔣清清了,免得她得意忘形。”

    *

    不知道是不是陳雨嫣走之前莫名其妙說的那幾句傷感的話。

    靳識川和裴眠回家的路上一直沒有人說話,沉悶的有些壓抑。

    紅燈時,靳識川偏頭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裴眠,怪異的感覺不受控制的從心底深處升騰而起。

    太奇怪了。

    張澤言發神經叫自己上樓很怪。

    切蛋糕的時候周褚一直盯着裴眠也很怪。

    剛纔陳雨嫣直接擠開他去抱裴眠的樣子更怪。

    但裴眠卻說,發生了很開心的事情。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裴眠那雙通紅的眼睛,靳識川的嘴角緊抿。

    車子停在地下室,靳識川和裴眠坐上電梯,踏進客廳。

    兩人站在玄關處。

    靳識川微垂着眼,動作熟稔的脫下裴眠身上厚厚的羽絨服外套掛在衣架上。

    看着乖乖站在原地任由自己動作,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裴眠。

    靳識川輕咳一聲,一邊脫自己的大衣,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裴眠在張澤言那兒的時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裴眠下意識的擡頭看着靳識川的眼睛,有些緊張的開口:“…是祕密。”

    “和我有關係嗎?”靳識川嘴角微抿。

    “應該有吧。”想到先前去衛生間洗臉時,樓寂給自己發來的他與靳母簽好的給她“贖身”的合同,裴眠目光有些飄忽不定。

    現在的靳家,還是和靳識川有關係的。

    畢竟靳識川是大學之後才和靳家斷了關係。

    “有吧?這麼不確定。”靳識川看着裴眠,語氣像是在哄她一樣,聲音很低。

    “有。”

    再開口,裴眠的聲音多了幾分篤定。

    確定了,靳識川就是在大學遇到女主角之後才和家裏斷了關係。

    ——雖然爲了倆人的未來最後又迫不得已的回去了。

    靳識川深深的看着裴眠那雙明亮的眼睛,忽的喉嚨發緊,聲音有些不確定:“對我來說,這件事也是開心的?”

    “你肯定會開心的。”

    裴眠擡頭,看着他笑:“靳識川,新年之前,我有一件禮物想送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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