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使消逝的地方 >第11章 第11章
    白天,擁抱的我們在極致交融後的心滿意足中醒來——

    “現在什麼時候了?”安琪的聲音略顯沙啞,和昨晚那樣。

    一切宛如昨夜的輪迴與重疊。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我說。在牀邊上摸索許久,握在手心的腕錶上時針劃近下午一點。我們在時間和睡眠決堤下心如止水地睡了十幾個小時,不分黑夜白天地。

    安琪沉默片刻:“明天是星期一,我要回學校準備一些資料。可是,若文,在這之前要一起出去走走嗎?我是說方便的話。”

    “榮幸之至。再說,不管是否有時間,我不能整天待在這屋子裏。”我說。“走路去嗎?”

    安琪淡然:“比堵車好。”

    頭頂灰濛濛的天空,彷彿接近暮色時分的模樣。人行道上格外冷清,零散過往的人們都裹在厚厚實實的外套裏,神情冷漠,連過往戀人們臉龐的微笑亦顯得幾分冰涼,並不比身旁斷斷續續過往的冰冷汽車前擋風玻璃的雨刮氣更多的浪漫或溫和。規劃整齊的行道樹下,沙啞的廣播裏輕緩流敞着當代英國樂隊電臺司令的歌曲《creep》。一種低沉的高亢與嘶啞,暗涌的厭煩和悲觀彷彿要將人的心撕破。透露着愛與恨的和諧與矛盾,就像一道美麗的傷。

    “安琪,聽過、或者說知道這首歌曲嗎?”我說。不經意地將腳步放慢下來走在安琪後面。

    安琪的腳步放慢了下來:“嗯!英國當代著名的樂隊之一--電臺司令的《creep》。”

    “喜歡?”

    “怎麼說呢,若說喜歡倒不如說習慣更貼切些。平時我很少聽搖滾類音樂來着,但記不清當時什麼原因聽到這首歌曲,感覺其與很多搖滾樂不大相同。”

    “你是說它的基調?”我點燃一根菸遞給安琪。

    “嗯,他使得搖滾樂這種黑色幽默更加凝重和決絕!”這個吸菸的女子拿在手中的香菸輕微顫抖了下,“生活中很多東西,我們除了憤怒和悲傷,大部分時候,就只剩迷失和認清。”

    我淡泊,安靜地走在安琪的身旁。

    一種微妙的安靜遊離在安琪那輕輕叩擊地面的白色高跟鞋的聲響下。

    “鋼琴和古箏曲之外,我更喜歡的是吉普賽音樂——着重使用高音符以及音符之間大跨度的滑動,情感豐富使得它有着一種類似西方的激情澎湃與東方細水長流的細膩基調完美結合。”我說。

    安琪抽完最後的煙,將剩下的菸頭用力弄熄放進路旁的垃圾桶:“若文,陪我去坐車吧?”

    “安琪,晚上過來吧!我在自己咖啡廳等你!”我說。

    “嗯。”安琪應着,轉而優雅一笑。

    我們在人潮涌動的公車站臺擁抱,分別。

    朦朧暮色在時間河流某段被決堤處迅速來臨。

    彩瑛打來電話,“若文,這時候在幹什麼!”女人甜美聲音在電話那端格外溫和。

    “往咖啡屋的路上。”我說,“彩瑛!過來聚一聚吧?”

    “好的!不過,我不會那麼快過去的。沒關係?”彩瑛道。

    “嗯!我等你。”

    “到時候見!”

    “到時候見!”我回答。掛上電話後撥通麗賢和伊莎貝的電話。秋華還在別處,手機依舊地關機。

    道路兩旁的霓虹燈漸漸浮現,迷離又閃爍不定地宛如脆弱而短暫的星辰,隨時湮沒在堵車時候人們的低頭不語中。每個人都在隱忍,離合器給人帶來的週而復始循環和油門給人的疲憊不堪。我點燃一根菸,打開車載音響,電臺司令樂隊的《creep》傳來。看着副駕駛席的空蕩,我突然淪陷地想念安琪,想念這位淡雅女子平靜地坐在身旁時候的優雅模樣;想念這位單純女子沉浸愛情時候的喜悅;想念這位溫婉女子的莞爾一笑……播放機裏電臺司令樂隊的歌曲《creep》那低沉高亢的嘶啞旋律接近尾聲,暗涌厭煩和悲觀、透露愛恨和諧的矛盾,如同一道美麗的傷。這音樂彷彿我此時的感受和想象,對安琪的感受和想象。很多時候我不確定什麼是她感覺幸福的、真正想要得到的,自己對她的愛慕已然萬劫不復地着迷,而她卻是那麼的清塵脫俗又特別得彷彿不屬於人類的天使!

    到咖啡屋門口的時候,白雅已等候那裏多時。這個給人以寧靜的清冷女子,白皙的臉龐因寒冷的而泛起點點紅暈。

    “抱歉!白雅,等很久了嗎?”

    “沒有的事,我也是剛到來着!”這個清冷女咖啡師淡雅一笑,道。

    “嗯!我們進去吧!”

    咖啡屋開業的整理與準備讓我們漸漸地暖和過來。看着白雅——這個往後將和我在工作上形影不離的女子額頭滲出的汗珠,我感覺那一刻自己是幸福的,也許因爲單純的感動。

    因爲聚會,這晚的咖啡屋沒有對外開放。在沒有太多喧譁,沉浸在鋼琴曲音樂中的咖啡屋內:伊莎貝、麗賢、彩瑛、白雅、安琪和我,斷斷續續聊着,沒有過多的言語。我們僅是沉浸在彼此的平靜和愉悅,隻言片語和溫馨的安靜、輕柔流淌的鋼琴曲旋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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