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只有微風拂過臉龐,昏暗燈色下看不清身旁伊人眼裏的悲歡喜悅和心底悲歡離合。
“嗯?”我等待下文。
“嗯,其實也沒……沒什麼,就是想問下夫君近來是否有夢到安琪罷了。”伊人低眉。
“春江花月夜,多麼美好的詞兒。只覺得也許安琪就是張若虛詩歌《春江花月夜》裏的辛夷,只是、我終究不是張若虛亦成不了絕美故事裏的那一雙人那段永恆。只留下無疾而終的念想。”
“許多的念想?”伊人望着我,輕顰嫣然,隨後轉過臉去只留下側臉,歡喜中似有淡淡落寞。
月由雲裏款款遊走,隱去後又露出嫵媚的臉龐,此時正端坐蒼穹。“看,月兒出來了,愈明麗呢。”我牽過伊人的手,淺笑着。
“嗯!其實,古曲《春江花月夜》也蠻好聽的,婉轉連綿。怎麼陰雨連綿或雨疏風驟時節,亦給人一種水到渠成平靜。”伊人輕笑。
“夫人宛如古畫裏款款走出來的仕女,比我一介山村野夫懂得多。”
“夫君何須自薄。所謂每個人有其習□□好與卓識。何況塵世三千,青仕還是螻蟻在其所處環境自會落得其所罷。”伊人淡泊,“我也只是個從事漢服制作的布織女而已。仕女談不上,偶爾閒暇時候,只問黃卷青燈,靜裏白茶最清歡罷。”
“也許。”我淡然。“對了,伊人爲何喚安琪爲妹妹?”
“奴家今年二八。比安琪大兩歲。故稱之爲妹妹。”伊人道。
“想知道你們前世的--。對不起!不應提及這些。”我感到抱歉。
伊人輕嘆,並不作答。只是擡頭望着月亮,眼底幾分蒼涼。“只是隨口問問來着,夫人不必介意也別難過了。”我說。
近凌晨時分,起風。
“我們回屋洗漱休息吧。”我道。
伊人應着。“夫君先洗吧。”
待我洗漱完,爲伊人準備了熱水。
“我可以穿安琪的衣服嗎?”伊人抱着我之前帶回安琪的舊衣服站在浴室外,略有不安樣子。
“這,伊人覺得合適的話。”我點頭。
窗外冰輪西斜。夜,愈深。
我坐在牀上,聽着房間唱機裏傳來的古箏曲《雲水禪心》,心神迷離……“夫君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伊人來到牀沿坐下,輕笑道。
“沒事呢!”我微笑。
伊人將音樂關去。轉身望我,“夫君怎麼還穿着外套,我給你脫去吧。”“不用。”我道,說着脫下外套。“我給夫君放一邊吧。”伊人慾接過外套,--“我自己來好啦。”我道。待伊人躺下,我將空調調至適度,留牀頭燈開着,躺下。“蓋些被子吧,預防着涼!”伊人拉過被子。不知爲何我只覺得些許惆悵莫名涌上心頭,不禁失措。只是下意識接過被子爲身旁伊人蓋去。--“公子無理。”伊人一下坐起來,將身上被子落一旁。俏臉微紅,月眉微皺,目光幽怨地看着我。
“快睡吧。”我坐起,略覺歉意。
“你先睡。”伊人道。轉而彼此躺下。
片刻,伊人靠過來,輕輕將頭枕在我肩上臉埋進我脖子深處:“我知道若文也許需要時間,去放下一段感情。可是,夫君答應我:和我在一起時候就請只和我在一起好嗎。雖然我們無法改變過往或預知未來。”隨後昂臉望着我。
我吻了下伊人,將她擁入懷。窗外明月西沉,我們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