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洗漱完,早餐已做好。坐下餐桌旁,伊人亦在對面坐下,將一碗盛好的稀飯遞過來,自己又盛了一碗,“若文今天要去咖啡屋嗎?”
“今天打算在家繼續做旗袍呢,前段時間做了幾襲,想進一步深入……”我給伊人夾過一些青菜,道。
“夫君喜歡旗袍、還是說喜歡做旗袍?”伊人莞爾。
“偏愛,也就變得喜歡去接觸和懂得。”我道。
“可有過系統學習罷。”伊人放下碗,望我一眼。
“自是有過一段時間學習,亦做過不少研習。”我笑。
“喜歡就好,一樣事物真情至難得是發自內心的嚮往。”伊人微笑,“再說,傳承華夏傳統文化,此甚好。來日方長,願亦能和安琪那樣着上夫君做的旗袍。”
“甚幸!”我頷首。轉而思量,“對了,伊人今天要去哪裏嗎?我可以陪着你。”
“家裏人都在鄉下,城裏朋友往來不多每個人似乎看着那麼忙,我原是一個人住。想着帶些衣服日用品過來方便以後……”伊人說着臉頰微紅,“我洗碗去。”
“我去洗好了。”我站起。
“還是我洗好了。”伊人端過碗筷。
“一起洗吧。”我笑,跟着過去。
伊人笑而不語。
“夫人工作的地方離得這裏遠嗎?”我道,一邊洗着碗。
“我目前是一個人的作坊在住處旁邊,離咖啡屋不遠。之前有兩個同學一起,之後皆出國了。”伊人洗了菜鍋,放下。
“家裏也算得寬大,再不夠還有個後院。夫人要麼搬過來這邊好了?”我道。
“嘻嘻,夫君所言極是。”伊人嫣然一笑,月眉若遠山似彎月。
“相對城市,這裏空氣來得清爽宜人。”我道。
“相比城市繁華熱鬧,此處更爲幽靜給人安然。”伊人輕笑,“其實我本人亦是偏愛這般遠離塵囂的環境和生活。”言語間我們已來到房間,伊人換上她昨天着的漢服,望着我,“夫君今天的衣服蠻好的,不過少見你穿。”
“只有兩三套而已,去咖啡屋時候不常穿,那樣環境似乎有點不適宜。”我道。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若文時候,公子着的便是居士服。”伊人笑,“那時候我坐在咖啡屋喝茶,時不時會不經意偷偷望若文一眼即覺得歡喜。”
“嘻嘻,不想公子臉皮甚厚!”伊人掩嘴嬌笑。“更多是見到若文,有種似是故人之感。彷彿冥冥之中某種力量的指引,便思量若能此生多與公子相見亦無憾了。”
“也許有些人事,確是冥冥之中如宿命。”我道。
“我相信這是安琪的引領,讓我們相見。”
“她曾說這是便我們的緣分。”
“想問,夫君定然知道安琪的墳墓在哪裏吧?”伊人淡泊。
我怎會不知道安琪就身處此處不遠的蝴蝶園,也是我之前搬來這裏的重要原因。只是我一直隱瞞不讓自己相信安琪已離開的事實罷,至今不敢踏入蝴蝶園一步,就是害怕忘記;害怕想起。
“自是知道。”我答。“安琪沒和伊人說過嗎。”
伊人低眉:“我之前問過安琪,原想着以後常去祭奠、陪她說說話,好讓她不那麼孤單。不過,她始終不肯告知。只道你我在一起了,她便可安心,既已天人永隔,自此埋藏心底罷。”說着擡頭,眼睛變得朦朧,“其實這事我昨夜便想問夫君的,只是又覺得幾分糾結,亦有些不合時宜。”
“安琪的墳墓就在此處附近的蝴蝶園。”我道。眼睛些許朦朧:“我一個薄情郎君,何德何能,今生能與二位佳人相遇、相知!”
“薄情,也許曾有過。不過,自從我認識若文以來,便覺得夫君並非那樣的人。或者說那樣的若文已然死去。”伊人輕輕靠在我肩頭,轉悲爲喜。
“那麼,待調整好心情,我們去看望安琪吧。”我轉身,望着伊人。
“我做了些衣服和禮物,即想着待有機會能見到她時候便贈予給她呢。”伊人道。
“明天我們去看望她好了。”我說。
“好!今天,就有勞公子做一回毛驢庶人了。”伊人一副正經又玩味的似笑非笑模樣,將眼底朦朧隱去。
“我可以做庶人拉車。誰要做毛驢呢!”我亦淡然。似在抗議道。
“並非庶人拉車,是庶人拉車兼搬運哦。”伊人忍俊不禁糾正道。
“娘娘說得是。在下、領旨遵命。”
“毛驢公子領命!本宮此番需出宮趕集,命你前往,不得有誤。若有--”我摟過身旁伊人堵住她的嘴,親一下便往外跑。
“呼呼、好你個登徒子竟敢乘本宮之不備!”被奪吻的伊人由身後追來,“來人吶,抓採花……”
我突然轉身,與身後的伊人撞個滿懷!微笑,“夫人這是要謀害親夫麼?”
“本宮捶死你這壞傢伙!”懷裏伊人掙扎,欲拒還休。
“好啦!我們準備出發吧。”我笑,放開懷裏伊人。
回到後院,給花草樹木淋水後。我於是陪着伊人前往她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