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意外,“你這是做什麼?”

    她伸手要扶王守起來,王守卻拒絕,一字一頓斬釘截鐵:“林溪,不,嫂夫人,我王守今日在此對天發誓,你若是能治好我沈大哥的腿,我王守以後給你當牛做馬,絕不含糊!”

    “呃……倒也不必。”

    林溪乾笑。

    她就一小炮灰,可當不起。

    王守眼睛溼潤,竟然有些哽咽,他說:“有必要,很有必要!你不知道沈大哥的腿有多麼重要,不知道那條腿對沈大哥來說意味着什麼,他……他……”

    說到後面,王守喉嚨哽澀,說不出話來。

    末了,他一抹臉,堅定的說:“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沈大哥的腿,日後王守必定爲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到說到!”

    林溪一愣。

    知道王守對沈忱上心,沒想到他這麼上心。

    搞的她都開始緊張起來,好像沈忱得了什麼絕症似的。

    林溪用了點力,把王守拉起來,道:“真不用。我就想問問,你做不了銀針,那你認識有能做銀針的人嗎?”

    沒有的話,她就去問羅大夫好了。

    王守苦苦想了想,忽而靈光一閃,拍手道:“我知道有一人,他很厲害,能做很多東西,銀針不在話下,連羅大夫的銀針都是他做的。不過……”他猶豫了下,“此人原先住在臨縣,近段時間回老家省親了,怕是要年後才能回來。”

    “這樣啊。”

    林溪一聽,心想她和沈忱來日方長,等得起。那她就在這段時間裏邊找找她需要用的藥材,再把火鍋辣的底料做了。總能等到人回來。

    林溪道:“那便不急了,等人家回來再……”

    “不行!”

    林溪不急,王守倒是急了,直接問:“嫂夫人,我去找他!你有想做銀針的圖紙沒有?我帶過去找他先做,回來時候把做好的銀針帶回來!”

    好傢伙,這就喊上她嫂夫人了?

    林溪道:“帶了。”

    王守道:“快拿出來給我!”

    林溪凝噎幾秒,從懷裏剛掏出來,就被王守一把奪過。

    王守轉身把門鎖上,道:“嫂夫人,我先去了,你且自行回陳陽村吧。”

    說罷,王守扭頭就走。

    林溪看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服氣的離開。

    另一邊,王守卻是沒直接離開。

    走到一半,他覺得心裏沒底,返回去找了羅大夫。

    羅大夫正在自家醫館裏看診,才送走一個病人,就迎來了王守。

    羅大夫道:“王家的,真是難得,今兒個你怎麼來了?是身上的暗傷又開始疼了?”

    “不是不是!”

    王守心急如焚,問起羅大夫林溪的醫術。

    羅大夫想到林溪就笑了起來,捋着小鬍子頷首道:“這個女娃啊,確實是個奇才,小小年紀醫術精湛,老頭子我暗歎不如啊。”

    王守頓時眼睛都亮了,激動的問:“她說能治好我家沈大哥的腿,是真的嗎?!”

    羅大夫斂色,神情凝重起來。

    片刻後,他嘆道:“沈忱那腿,難辦。不過那女娃路數詭妙,或許真有辦法。”

    王守這下高興的不得了,連告別都沒來得及和羅大夫說,直接扭頭就跑,看的羅大夫哭笑不得。

    ……

    與此同時。

    福來樓。

    王耀祖離開王守家後,就回到了福來樓,在後院賬房裏發了好大一通火,嚇的夥計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沒過多久,一個夥計匆匆跑來。

    “掌事,成了!成了!”

    王耀祖臉色當即好起來,叫夥計進來,遣退了其他人才問:“當真成了?”

    夥計賠笑道:“前些時日小的查到您那侄子在做一種鍋,記住了它的模樣。今日小的一直盯着客雲樓,果然見到您那侄子和姓林的那位運了一車那種鍋從客雲樓後門進去的!”

    王耀祖一聽,冷笑道:“果然是給客雲樓的做事!”

    夥計服飾着王耀祖坐下,又殷勤的給倒茶,說好話道:“保不齊客雲樓的又在想什麼主意,想勝過咱們福來樓呢!不過不要緊,掌事的您英明神武,早早的就命人找鐵匠,做了差不多的鍋。”

    王耀祖心裏舒坦起來,問:“做的怎麼樣了?”

    夥計回道:“做成了!真做成了!小的特地仔細瞧了好久,確定做出來的鍋和您那侄子做的一模一樣。就是做出來的時間太晚,到現在,才做出來……五口鍋,也不知道怎麼用。”

    “無妨。”王耀祖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道:“明日客雲樓開張,他趙德全肯定會用上。找幾個我們的人裝作客人去客雲樓喫飯,不就清楚怎麼用了嗎?”

    夥計立馬拍馬屁:“還是掌事的您想的周到!”

    王耀祖哼了一聲,將茶一飲而盡。

    他好心去拉攏王守那小子給他做事,那小子卻不領情。

    既然如此,以後那小子也別想跟着他發達了。

    他倒是要看看,客雲樓能得意到幾時,最後錢不都還得落到他手裏。

    ……

    林溪回到陳陽村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時令嚴寒,林溪被凍的耳朵鼻子通紅。她心想,早知道先前沈忱打回來的獵物,她該留下幾隻,用其毛皮給一家人都做頂帽子的。

    冬衣也不夠,過兩天還得請張嬸再做身。

    想着想着,林溪突然看到村頭有燈籠的亮光,而且還朝她走了過來。

    不多時,林溪看清楚,提着燈籠的人是沈忱。

    林溪不自覺揚起笑臉,快步跑過去。

    “沈忱,你怎麼在這兒?”

    沈忱看林溪跑到跟前,輕聲道:“等你。”他說完就把拿着的水袋給林溪,裏面裝的是熱水。

    林溪打開喝了口,溫度正好能下口,熱氣蔓延至四肢百骸,好像重新生龍活虎起來了似的。

    林溪道:“孩子們呢?”

    “在家。”

    “你們喫飯了沒?是不是還沒做飯啊?”

    “做了,等你。”

    不用猜也知道,飯肯定沈忱做的,但沈忱廚藝不好,估計就是包子、粥之類的。可這種感覺,挺好。

    林溪和他並肩走回去,突然道:“沈忱,來年春天,我送你一份禮。”

    “什麼禮?”

    沈忱偏頭看她。

    林溪笑了笑,“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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