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溫聲應了下,也洗了手,和林溪過去喫早飯。

    喫完早飯,林溪想着過年的習俗,今天該做麪食、炸豆腐,還有貼上春聯、窗花等等,得把家裏裝飾的喜慶點。

    同時,林溪也一直在等着餘芳翠帶人找上門來。

    沒想到的是,一直都沒見到餘家的人影。

    林溪對這點挺納悶,按理說以餘芳翠的性子,不可能善罷甘休的。難道是因爲田產,怕她真的想要回去,所以纔沒來?

    這個疑惑直到下午張嬸風風火火的來才解開。

    張嬸一來就道:“林溪,大事,大事啊!”

    林溪看張嬸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給她倒了杯水,道:“張嬸,慢點,慢慢說,不急。”

    “不不不,這事挺急的!”

    張嬸也是真的渴,咕嚕咕嚕喝完一大碗水,道:“林溪啊,你絕對想不到!老餘家出事了!”

    “他們出事了?”林溪詫異。

    張嬸不住點頭,說:“我是來前聽我家那口說的,老餘家餘芳翠和兩個哥哥都不見了,他們找了一天呢!最後在二道村後頭的河溝裏發現了他們。好傢伙,發現的時候,那兩人都要凍傻了。特別是餘芳翠,她得了風寒,到現在都還沒醒。”

    “這不,他們爹孃都要急瘋了,今天找了好些個大夫過去,連縣裏的羅大夫都驚動了!二道村的人私底下都偷偷的說,是他們壞事做的太多,得罪的人也多,就有人趁他們走夜路的時候推他們下去。老餘家的人報了衙門,官差去看了又說,看現場痕跡是他們腳滑自己掉下去的。”

    林溪聽的咋舌。

    四個孩子全從屋裏出來了,聞言忍不住幸災樂禍。

    “活該,一定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們!”

    二寶高興的手舞足蹈。

    大寶制止他:“不可以這樣說人家,還有外人在呢。”

    二寶秒懂:“那我等張奶奶走了再說。”

    林溪忍俊不禁,叫他們去找沈忱,而後對張嬸道:“那現在呢?”

    張嬸道:“人現在都還沒醒呢!聽說老餘家請大夫抓藥看病花了不少錢,餘芳翠她娘都要哭瞎眼睛了,堅持是一定有人故意害他們的!”

    說完,張嬸忍不住又道:“這下,我看他們是沒工夫來找你了。”

    不然,她是真擔心林溪和沈忱應付不過來。

    林溪心說,這莫不是真的惡人自有天磨吧?

    難怪餘芳翠一天了都沒動靜。

    張嬸趕來就是告訴林溪這個消息,說完便告辭走了。

    林溪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一回頭,看到沈忱拿着副春聯出來,二寶在他身邊高興的道:“爹爹,我們貼門上,最顯眼的位置!今天好多喜臨門啊。”

    沈忱嗯了聲,拿着春聯走到院門前,難得耐心的聽二寶指揮。

    林溪看着他,忽然福至心靈的悟了什麼,等他們貼完,過去道:“二寶,你和哥哥們先去玩別的,我和你爹爹有話說。”

    二寶眨眨眼睛,小大人似的道:“我知道,你們要開始培養感情了是嘛?”

    林溪:“???”

    二寶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我明白的,爹爹,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們。”

    說罷,他飛快的跑進屋裏。

    林溪都沒來得及叫住他解釋。

    林溪回頭,又對上沈忱的目光,生出幾分侷促來。她摸了摸鼻子,道:“那什麼,二寶還小,他沒什麼意思。”

    沈忱微微挑眉,道:“想和我說什麼?”

    有二寶的話在前,這普通的話似乎也多出幾分不一樣的意味。

    林溪乾咳兩聲,開口卻是:“是你乾的,對不對?”

    沈忱看着林溪,沒說話。

    林溪道:“這大冬天的,河水都結冰了,還結的賊厚。要是沒人特地把冰面鑿開,人怎麼可能泡進河水裏?”

    就像上次沈忱帶孩子們去抓魚,如果不砸開冰面,連魚的影子都看不到。

    “還有,餘芳翠兄妹三個,沒事到河邊溜達做什麼?”

    “至於衙門的人……我能想到的,官差不至於想不到吧?但他們沒說,只道那三人是失足,應該是有人給他們打過招呼了。沈忱,我記着你。和他們關係挺好的。”

    空氣突然寂靜。

    沈忱定定的看着林溪,半晌,擡手屈指敲了下她眉心,道:“變聰明瞭。”

    林溪縮了下脖子,嘖道:“我一直挺聰明的好不好?”

    “沈忱,你是給我出氣?”

    所以,沈忱昨晚壓根沒睡,連夜去做這事去了?

    沈忱不可置否道:“是。”

    林溪有些感動,可更多的是擔心。

    “但這大冷天的,他們在河水裏泡了一晚,萬一醒不過來了沒命了怎麼辦?沈忱,犯不着讓那些人髒了你的手。”

    她覺得那些人不配讓沈忱沾上麻煩。

    沈忱道:“擔心我?”

    林溪眼睛一瞪,“別鬧,我是說認真的。萬一惹上人命,你怎麼辦啊?”

    沈忱卻是笑了聲,看着林溪的眸光柔和了些,解釋道:“他們沒有在河水裏泡一夜。”

    “啊?”

    “二道村的餘家不是拿了你爹孃留下的田產,還叫你簽了字據嗎?”

    “是,可跟這有什麼關係?”

    林溪沒聽明白。

    沈忱上前一步走近她,耐着性子道:“那時你還未及笈。大秦律例規定,成年子女方可支配處理遺產的轉移問題,你籤的字據沒有用。我去了縣裏找里正證實,果然,你爹孃的田產還在你名下。除非你及笈後餘家讓你再立字據,走官家處理,田產纔會是餘家的。”

    “但他們沒有,屬強買強賣。秦律也有規定,私下逼人強買強賣處理土地的,是大過,處置極嚴苛。”

    林溪聽懵了,“然後呢?”

    沈忱溫聲道:“然後我便去了二道村,想看看他們是怎麼處理你爹孃的田地,結果正好遇見餘芳翠那兩個哥哥欺辱良家女,我就順便把他們踹進了河裏。”

    林溪睜大雙眼,“他們竟然……光天化日膽子那麼大??”

    沈忱點頭,聲音有點冷,“據那女子所言,是餘芳翠夥同哥哥騙她去的。我正好也遇見了去看情況的餘芳翠,她罵了你幾句,我就也把她踹進河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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