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明赫道:“你說!”

    林溪道:“第一件事,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我要寫兩封信,你幫我送走。第一封信是到聚寶樓,你親自去,給我那兒叫張則的夥計。我要安排好鋪子的經營情況。”

    卓明赫立即道:“一定,你放心。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會讓我隨行的人去你鋪子裏幫忙,我的人都是經營好手,不會讓你的鋪子在你不在的時候出事。對了,我帶來的貨其實還在縣裏押着,我一道送去你鋪子裏。”

    林溪道了句謝,道:“第二封信送去金陵西邊的沛縣,給個叫王守,或者是杜不由的人。”

    金陵有瘟疫,他們估計還不知道。

    她也不清楚金陵現在的的瘟疫情況怎麼樣,能不能出現根治辦法。沈忱在那裏,她不能冒險,所以她得把她知道的解決瘟疫的法子都寫出來,告訴王守他們。

    既然沈忱安排了沛縣有人在等着王守幾人,那安排的那人一定不簡單,說不定有辦法把她寫的藥方送到金陵城裏,也有辦法和沈忱聯絡。

    當今除了這條路,林溪想不到其他能和金陵城裏通信的法子。

    卓明赫有些疑惑:“王兄和杜兄我都見過,他們怎麼會在沛縣?”

    “這你就別管了,幫我做到便是。”林溪說。

    林溪倒是還想把燕忠告訴卓明赫,萬一找不到王守和杜不由,找到燕忠也成。但燕忠身份特殊,不宜太多人知道。

    卓明赫似懂非懂的點頭,“那第二件事。”

    林溪道:“派幾個人送我家三寶和四寶安全去海縣陳傢俬塾,找裏面李夫子的孫女姜媤,把孩子交給她。我把我戴的簪子給你帶去,她看到後會明白的。如果我家三寶和四寶不想跟你的人走,你讓你的人和三寶說,娘要幫王守叔叔做那晚沒做完的事,三寶就會帶四寶走了。”

    “另外,你去縣裏時,一併去百貨坊。三寶和四寶都認識你,看到你會放心些。”

    林溪其實想過,要不把孩子交給張則吧。但是,就算張則和他們家熟識,張則太忙了,很有可能會顧及不到三寶和四寶。

    還是把三寶和四寶交給姜媤帶,她最放心。

    卓明赫重重點頭:“你幫我那麼大的忙,我一定給你辦妥。”

    “第三件呢?”他問。

    林溪神色凝重了些,道:“我要你在附近幾個縣城,包括平縣、海縣,大量採購我等會兒告訴給你的藥材,然後送去沛縣,但不要聲張。至於錢,我給付給你,不會讓你白花錢的。”

    卓明赫一聽就道:“什麼錢不錢的,你願意治我叔叔,對我卓家就是大恩了,區區買草藥的錢算什麼。”

    林溪搖頭:“我的意思是,有多少買多少。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卓明赫仍舊道:“那也無妨。我知道,你這些草藥,是要送去金陵城的,是嗎?”

    林溪:“我……”

    “我明白,金陵那邊瘟疫嚴重,你生性善良,既學醫濟世救人,定然不會眼看着金陵城出事。”卓明赫肯定的說。

    林溪:“呃……是,對對對。”

    “不過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爲何不直接送去金陵城下,和守城將士說明,由他們開城門收藥?”卓明赫疑惑的問,“沛縣離金陵雖近,卻不是在金陵裏面啊。”

    林溪含糊道:“我那裏有認識的人,方便點。”

    “你說的莫不是沈兄?”卓明赫突然道。

    林溪心裏咯噔了下,“沈忱?你怎麼會想到沈忱?”

    卓明赫理所當然的說:“王守兄、不由兄都是沈兄的兄弟,他們無故去沛縣做什麼?應當是沈兄也在那兒吧。”

    卓明赫忽而想到林溪先前的表現,疑惑道:“林溪,我就想問了,先前你提到金陵時,臉色不太好,這是爲什麼?難不成是因爲沈兄在那附近,你擔心他染上瘟疫?”

    林溪一時竟無言以對,不知道這話該不該應。

    她只能乾巴巴的說:“沈忱確實有事出遠門,他……”

    “林溪,你不用費心想理由騙我,我不問便是。”卓明赫笑了笑,溫聲道:“你幫我忙,我也幫你,理所應當,刨根問底忒沒意思。至於其他的事,若能用的上我的,你儘管說。”

    林溪心底微松,“謝謝。”

    “那四件事呢?”卓明赫問。

    林溪開玩笑似的道:“我既在你這兒治病人,你總得給我間屋子住吧?不然,你待客不行啊。”

    卓明赫一拍腦袋,“是我疏忽了。你稍等,我即刻命人去收拾。”

    “還是先給我筆墨紙硯吧。”林溪道。

    卓明赫點點頭,就要帶林溪去書房。

    林溪擔心自己進出過這院子,萬一感染上,波及其他地方,就沒去,只讓卓明赫把紙筆送過來,她住的地方也在這院子旁邊就行。

    卓明赫很快辦好,等林溪寫好後,就準備帶着離開。

    正好這時周恪回來了,也把藥煎煮好,端了過來。

    卓明赫叮囑周恪行事聽林溪吩咐,就走了。

    周恪應下後,便要進院子裏送藥,被林溪叫住。

    “我已經進去過一回,我去就行。你去盯着這裏的下人們做好打掃清洗,凡是用過的器具,小的要用熱水煮過再用,大物件也要用艾草蒼朮、丁香煮過的水燙過。”

    “是。”

    周恪轉身去做。

    林溪進去後送藥,依舊是放到門口,由裏面的周叔拿進去。

    她等周叔把藥碗拿出來後,問:“裏面有銀針嗎?”

    “有。”周叔道。

    林溪問:“你可識得人體各處穴位?”

    周叔頓了下,隔着門說:“識得。”

    “記得熟嗎?”

    “嗯。”

    “那行,我說穴位,你施針。聽上去你像是個練武的人,對力道把控應該可以。我會告訴你用幾分力,你小心來,寧願淺了,也不能扎深。患者有什麼突發狀況,隨時告訴我,記住了嗎?”林溪說。

    周叔沉沉的嗯了聲。

    林溪依次說出幾個穴位,等周叔應施好了針,才繼續往下說。

    同時,林溪又在心裏奇怪,這周叔怎麼聽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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