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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喻唯一紮好丸子頭,換上盛管家給她準備的淺藍色泡泡袖連衣裙。

    孫嫂敲門進主臥,望着亮燈的衣帽間,說道:“小姐,我把鞋子放在地毯上了哦。早餐已經做好了,姑爺在餐廳了。”

    “恩,我換好衣服就下來。”

    今天天氣好。

    陽光普照,二十四度的平均氣溫。

    喻唯一換上平底的白色小皮鞋,斜跨上雲朵噗噗包,對着鏡子塗了點保溼霜,隨後就下了樓。

    餐廳裏。

    喻唯一拉開椅子,坐在盛世對面。

    她拿起筷子低頭喫烏冬面,對面的男人將剝好的雞蛋放進她麪碗裏,“畢業照拍到什麼時候?”

    “具體我也不知道,得看學院安排。”喻唯一吞掉嘴裏的麪條,“應該不會要很久,下午賀老師在飯店包了場,請院裏所有同學喫飯呢。”

    “嗯,提前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你。”

    飯後,司機送喻唯一去了學校。

    羣裏班委發了信息,讓大家在a棟教學樓前集合,發放學士服。

    “顧瑤。”

    “m碼的,這是帽子,還有披肩。”

    顧瑤接了過來。

    她戴好帽子,就看見好友往這邊跑來。

    “你們設計院畢業照拍得這麼快?”

    “是呀,剛拍完。”韓青青幫她弄了一下帽子,“瑤瑤,你哥來了嗎?”

    “跟我一起來的,不過這會兒倒是沒看見他,可能有事去了。”顧瑤轉頭打量韓青青,調侃道:“去紐約做交換生一年,想我哥想瘋了?”

    “孫夜雪嫁去了王家,跟我哥再也不可能了,青青你的機會來了,我就等你做我嫂子了哦。”

    韓青青一臉羞澀。

    故作不好意思地用手肘戳了戳顧瑤的手,示意她別亂說。

    “唯一!”

    “你的學士服,s碼的。帽子容易滑落,我幫你借了兩個夾子,你別在腦袋上就不容易掉。”

    班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個名字太熟悉,以至於剛聽到,韓青青就擡頭看了過去。

    視線裏,一個曼妙的身影映入她眼簾。風雨廣場上人很多,人來人往擁擠,可是有些人就是長相優越,總能第一時間抓住人的眼球。

    而且她變了。

    白裏透紅的皮膚在日光下能透光,未施粉黛的臉都精緻非常。

    以前她只能穿孫夜雪的舊衣服,蠟白的臉上滿是病態。無論在哪都低着頭,彷彿就是空氣裏最渺小的塵埃,誰都能踩她一腳。

    此刻,陽光落在她身上,她好像纔是光源。

    什麼時候她這麼吸引人,這麼自信了?

    “喻唯一?”韓青青擰眉。

    顧瑤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輕嗤道:“青青你剛回來不知道,孫家沒了。她估計是得了孫家一大筆遺產,現在過得很滋潤。”

    “我有幾次都看見她被豪車接送,不知道是偷孫家的錢買的車,還是被誰包養了。”

    韓青青冷笑。

    不屑地收回視線,“就算改了行頭,也改不了她底子裏卑賤的乞丐骨。就是個寄生在孫家的可憐蟲,根本不配跟我們同一個圈子。”

    五分鐘後。

    攝影師來了風雨廣場。

    班委組織院內六十幾位同學站好隊,排成五列。

    “顧瑤你站錯了,這是唯一的位置。”

    “班長,要不要這麼偏心?”顧瑤剜了他一眼,“憑什麼喻唯一可以站c位我不行?你對我有意見嗎?”

    周圍人不敢說話。

    畢竟這是顧家的小姐,顧家是榕城大學校董之一。

    班委有點爲難,小心翼翼說:“這個位置不是我定的,我只是聽安排,顧同學你就往旁邊挪一個,同樣也是正中間。”

    “我偏要站這,你能拿我怎麼樣?”顧瑤挑眉。

    班委無奈,往後去調整其他同學的位置了。

    喻唯一從洗手間回來,折返自己的位置,卻看見顧瑤站在那。對方衝她笑,笑容囂張挑釁,彷彿在說:“你敢有意見嗎?”

    喻唯一沒說話,主動站去一旁。

    顧瑤擡了擡下巴:“算你識相!”

    院領導們陸續在第一排椅子上坐下,年輕的攝影師走向人羣,他站在臺階下,伸手指向顧瑤,“換回來。”

    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

    顧瑤笑了。

    一個小攝影都敢對她頤指氣使?

    “憑什麼?我不能站這裏?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憑你是個拍照的無名小卒?”

    男人抵了抵腮幫子。

    他折回去拿了相機,對着顧瑤和喻唯一拍了張同框照。

    然後將照片畫面懟她臉上,“就真的自己心裏一點數都沒有?憑她比你好看,我拍照就喜歡把最漂亮的放最中間。”

    “要麼換個攝影師,要麼立馬換位置,要麼滾。再對我吼一句,我讓你畢業證都拿不到!再跟你說一句,我爸是榕城大學校長。”

    男人轉身折返三腳架。

    離遠了還能聽到他罵罵咧咧,“媽的,本來被臨時拽過來給畢業生拍照就煩。”

    這邊。

    班委過來說和。

    他不來還好,看見他顧瑤更加難堪。女人站在c位的位置,氣得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感覺周圍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過來,都在看她笑話!

    顧瑤轉過頭,狠狠瞪了旁側的喻唯一一眼。

    惡狠道:“你站過的位置我嫌髒,求我站我都不要!還給你!”

    她準備動身換位置。

    可是。

    喻唯一併沒有要動的打算。

    見她不動,顧瑤皺眉,“喻唯一你幹什麼?”

    喻唯一偏過頭,語氣冷淡學她:“你站過的位置我嫌髒,我就站我現在的位置。”

    “?”

    顧瑤氣瘋了。

    她盯着面前女人這張看似白淨乖巧的臉,恨不得上手撕爛。

    這時攝影不耐煩的聲音砸了過來,“趕緊換過來聽到沒有?我沒這麼多閒工夫在這耗!別逼我過來拽你!”

    顧瑤餘光掃了眼那邊嚷嚷的男人。

    校長兒子。

    他確實有本事能搞她,要是畢業證沒了,留級再讀大五,到時候要成爲顧家的笑柄,要被顧父罵死。

    顧瑤咬牙,“喻唯一換過來,聽到沒有!”

    她越急,喻唯一就越從容。

    喻唯一站在原處,安靜不動的模樣很是乖巧。她望着幾米外等待攝影的男人,用着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跟顧瑤說:“你求我。”

    “喻唯一你瘋了!敢讓我求你,你……”

    “他要過來拽你了。”

    顧瑤驀地轉頭看了眼遠處的男人,旋即轉回頭就開了口:“我求你了喻唯一,快點換回來,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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