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喻唯一小心翼翼撥弄好正在輸液的管子,她看了看他帶着針頭的手背,又擡頭看了看上方在滴液的透明針管。

    還好沒跑針。

    她低頭看懷裏的人,他拉着臉,有點委屈,有點可憐。

    許是平日裏見慣了霸道厲色的盛少爺,頭一次見他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模樣,喻唯一有點不適應,但更多的還是覺得他蠻可愛。

    狼狗變奶狗。

    無辜樣。

    還粘人。

    她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髮,溫柔道:“麻藥二十幾分鍾就退了,再堅持一會兒,理智回籠你就正常了。”

    “可是我的風箏,還沒給我老婆。”

    “我記不起風箏放在哪了……”

    “沒關係,等你傷好了再買一個新的,再跟你老婆一起去錦繡莊園放。”

    “買不到,那是我親手做的,做了很久——”

    喻唯一稍怔。

    心思細膩敏銳的她頓時聯想到這段時間的事,他一直加班,下班的時間比往日都要晚兩個小時。

    昨晚忽然出差。

    今天回來。

    加班是藉口,工作結束後花了大把時間做風箏纔是真的。

    兒時喻父做過一個風箏給她,父母猝然去世,倫敦有關喻家的產業包括那棟宅院飛速消失,連同那只有點舊了的小黃皮卡丘。

    “我去把風箏拿回來。”

    “再做一次就做不出沒瑕疵的了,我想想放在哪裏……”

    喻唯一先一步拽住他。

    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許他亂動。他稍微動彈,她就壓着他的肩胛摁回去。盛世被她摁得猝不及防,仰面平躺在病牀上,怔怔望着她幾秒鐘,眉頭一皺:“你推我。”

    “我是怕你跑了,你力氣大。”

    “那你也不能推我o(╥﹏╥)o”

    喻唯一:“……”

    她耐心哄他,“對不起,下次不會推你了,原諒我好不好?”

    “你還想有下次╥﹏╥”

    “是我的錯,沒有下次了。”喻唯一話語溫柔,“你閉上眼睛睡覺好嗎?睡醒了藥效散了,就回歸正常了。”

    “那你叫我寶寶。”

    “什麼?”喻唯一愣住。

    “你次次都親密地喊你朋友,喊她可以,喊我就不行嗎?”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沒偷拿你手機,是你自己聊天的時候手機放得低,路過就看到了。”

    喻唯一:“……”

    她注視着他,幾番抿脣。

    叫不出口。

    他等久了不耐煩了,又開始拉扯被子要起來,嘴裏還唸叨着風箏。喻唯一知道他此刻神志不清,不該和他計較,順着他就行了。

    可是。

    真的有點難以啓齒。

    她猶豫躊躇,在盛世即將掙脫的前一秒,女人俯身吻上他的薄脣。她學着先前在半壁江山走廊過道上他吻她的樣子,張嘴輕輕地吮他的脣。

    盛世睜着眼。

    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

    入目就是她精緻的眉眼,她閉着眼睛,看不見她的神情。但從她溫柔繾綣的親吻裏,他嚐到了蜜糖的味道。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車禍昏迷,醒來就看見自己老婆在親自己是什麼感受#

    她爲什麼忽然親他?

    親得這麼認真。

    是被他的車禍嚇着了,擔心他醒不過來。所以在他昏迷的時候,偷偷吻他?

    這邊。

    還不知道盛世已經清醒的喻唯一鬆開了他。

    她直起身,對上男人深邃如墨的眼睛,女人眉心跳了幾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他眼內沒了那股清澈的愚蠢。

    沒等她多想,盛世忽然擡手握住她的後頸,將她往下壓。

    拿到主動權,重新吻上她。

    不同於她輕輕柔柔的動作,男人的力道顯然大得多。接吻中,他按在她後頸的手慢慢移動,捧上她的臉,時不時摩挲捏捻她的耳垂。

    喻唯一蔥白的指尖顫動。

    她驀地揪住被角。

    就在她被吻得大腦空白,有點恍惚的時候,盛世忽然劍眉緊蹙,頓時鬆了力氣。她睜開眼,剛好近距離對上他的眼眸。

    呼吸交織。

    她輕咬了一下脣,立馬錯開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

    盛世無聲笑了,他鬆開按着她後頸的手,平躺回病牀上。見他忽然倒下閉眼,喻唯一即刻伏地身子,急切喊道:“你沒事吧盛世?哪裏不舒服——”

    他微微起身。

    在她翕合粉嫩的脣上親了一口,啞聲笑道:“頭疼,老婆。”

    之後盛世就睡着了。

    準確來說是暈了。

    醫生過來檢查,說他是在腦震盪未愈的基礎上,大腦持續興奮了五六分鐘,腦細胞承受不住疼痛就暈了。

    醫生還懇切地詢問喻唯一:“盛太太,您在病房裏照顧盛先生,可以說一下期間發生了什麼嗎?我們好對症下藥。”

    喻唯一側眸瞥了眼牀上靜躺的男人。

    又掃了眼屋內一大堆醫生。

    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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