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談了有關韓氏企業的事。

    董事長入獄。

    公司瀕臨破產。

    喻唯一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不打擾他們倆的交談。當盛世第n次把切好的蘋果遞到她嘴邊,她垂眸看了看這塊白花花的小蘋果。

    餘光又瞥了眼自己手裏捧着的盤子。

    都見底了。

    明明是削給他喫的蘋果,全塞進她嘴裏了。

    而且她撐了。

    叉子上的蘋果遲遲沒被喫掉,正在說話的盛世動了動叉子,用蘋果輕輕撞了撞喻唯一的嘴脣。

    女人回過神。

    再次看了眼貼到脣邊的蘋果,她嘆了口氣,張嘴去咬。

    真的喫不下了。

    她咬了一小口,隨後連忙起身,扔下話就拿了茶几上的水果往洗手間去了,“我去洗葡萄,你們慢慢聊。”

    這邊。

    盛世坐在在牀頭,倚靠在喻唯一的椅子靠背上,手臂還搭在她肩上。女人忽然起身離開,他沒防備,重心不穩跌。

    及時扶住了牀沿。

    重新坐直身子。

    換作以前,莫西故第一時間就衝上來扶了。這次,男人穩如老狗坐在牀尾沙發那邊,一動不動。

    讓世哥秀恩愛!

    坐着都不安分,非要跟嫂子貼着。

    他當時進病房的時候,看見那一幕,儼然像是盛世從背後抱着喻唯一。一個在削蘋果,一個看着她削蘋果。

    殺單身狗!

    殺瘋了!

    洗手間那邊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莫西故偏頭看了一眼,隨後輕聲說:“世哥,你還記得你麻藥藥效沒退的時候麼?”

    “什麼麻藥?”

    “你不記得了?”

    盛世將叉子上那塊喻唯一咬過一口的蘋果吃了,語氣冷淡:“我需要記得什麼?”

    真不記得了。

    想起當時看見的畫面,莫西故沒忍住笑了。

    聽到他的笑聲,盛世側眸斜了他一眼,劍眉微蹙,“你有毛病?”

    笑什麼?

    莫西故笑得咳了起來,男人弓着身子連着咳了半分鐘,隨後擺了擺手站起身,“我是高興,替你高興世哥,別人車禍都斷胳膊斷腿,你只是骨折和擦傷。”

    “世哥,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我去叫許特助開車,把車開回公司,免得弄丟了那隻漂亮的風箏。”

    盛世瞥了他一眼。

    嬉皮笑臉。

    看到什麼事了,心裏這麼樂,笑得這麼歡?

    “對了世哥,承御聽到你車禍的消息,第一時間搭乘飛機從f國回來,快到榕城了。”

    “還有,你小姨也匆忙趕回來了。”

    “盛曼?”

    “是的,也是接到你車禍遇險的消息,從f國代公館跑了出來,據說是直接從二樓跳下來的,受了點傷。”

    “臨近大選,你父親……”莫西故頓了一下,即刻改口:“……代尊近日不斷跟各國議員聯繫,估計是擔心她做出什麼自殘行爲,影響他的名聲,就放她回來了。”

    五年前盛世被囚禁在榕城。

    他能畫地爲牢被禁錮,一方面是當時能力不足以跟代尊抗衡,另一方面就是對方拘禁了盛曼,算是人質。

    聞言,盛世沉默不語。

    代尊並不是擔心盛曼自殘影響他的名聲。

    而是前陣子,盛世私下與他見過面。講和,他不再阻擋他的總統路,承諾這輩子會安穩待在榕城。對等的,在選舉成功後,代尊把盛曼平安送回來。

    代尊對於他願意講和的態度半信半疑。

    不相信他肯收斂性子待在榕城。

    不過,對方還是拿出了誠意,藉着他車禍受傷的事,把盛曼放回來了。

    洗手間那邊水聲停了。

    喻唯一拿着洗好的葡萄出來。

    得到盛世的眼神,莫西故默契懂了。即刻收起了這個話題,嬉皮笑臉道:“世哥我先走了,嫂子我走了哈,有事隨時叫我。”

    喻唯一點頭:“恩,路上注意安全。”

    莫西故走後,病房裏安靜下來。喻唯一站在原地,擡眸之際與牀上的男人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麻藥未散時的影響,如今和他對視,她總覺得他視線很燙。

    目光落在她身上,能感受到灼熱。

    半秒鐘。

    喻唯一錯開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她邁開步子往牀邊走,把洗好的水果放在牀頭櫃上,“我嚐了一個,挺甜的。你受傷才醒不久,多喫水果補充維生素。”

    盛世的視線始終定格在她身上。

    無論是對視時她的閃躲,還是此刻她走過來,有意地避開他的目光,都被男人盡收眼底。

    這邊。

    那道目光依然落在自己身上,喻唯一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偏着頭,打算跑:“我去幫你倒杯水。”

    還沒等她擡腳,男人有力的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掌心滾燙,溼熱的指腹按壓着她皙白的皮膚,彷彿電流竄動,喻唯一指尖輕顫了一下。

    她下意識擡眸。

    下一秒就撞進他深邃如墨的眼睛裏,他五官生得很好看,就是輪廓過於分明,所以會顯兇,覺得他戾氣大、狠厲。

    此刻。

    喻唯一從他眼裏,只看見溫軟流淌。

    心臟強烈跳動。

    身體細胞酥麻,喻唯一忽然覺得耳廓有點熱。就在她要挪開視線不去看他的時候,盛世握着她手腕的手收緊,將她拉到牀邊。

    順勢伸手攬住她的細腰。

    把人圈在懷裏。

    他擡頭望着她,見她偏頭躲,盛世彎下腰,愈發湊到她臉前去看,“不敢看我?喻唯一你躲什麼?嗯?”

    男人手臂用力。

    攬住她的腰,輕易把人從牀邊提了起來,抱上牀。

    雙腳離地,身體失去重心,喻唯一本能伸出手摟上他的脖子,攥住他肩胛處的衣服。她眸光晃動,左右環視:“鬆開我,盛世鬆開——”

    臉上蓋下陰影。

    盛世低頭堵上她的嘴,將她沒說完的話吞入腹中。

    “啪嗒——”

    拖鞋掉了。

    喻唯一懸在牀畔的兩隻腳丫子沒動,她也沒工夫去理會。女人美眸圓睜,像是被人點了穴道般,僵直身子躺在男人懷裏。

    四周都靜了。

    無比安靜。

    喻唯一隻聽得見左上方心臟‘噗通’的跳動聲。

    一聲比一聲大。

    她定了神,直到舌尖傳來疼痛,喻唯一才驀地擰眉回過神。入目,就是上方男人的臉,他眸光熾熱,在她的注視下,像是故意的,再一次咬住她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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