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
莫西故見傅承御剛進去又出來,臉還很臭。他連忙迎上去,“怎麼了御哥?”
“不是說出車禍了嗎?”
“是呀。”
“不是說傷得不輕嗎?”
“是呀!”
“是你大爺!”表象斯文的男人頭一次爆粗口,傅承御轉頭冷眼看向莫西故,“他神采奕奕還能跟人接吻,再出十次車禍也死不了!”
莫西故:“……”
他偏頭錯開男人凌冽的目光,莫西故撓頭嘀咕:“你當年被那女人捅了一刀,自己都快沒了,也還按着那個女人親。世哥車禍醒來平安無恙,親一下自己老婆怎麼了——”
“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莫西故轉回頭,笑道:“坐了十個小時飛機很累了,我給你安排了酒店,御哥先去休息會兒。”
傅承御瞥了他一眼。
沒說話。
冷着一張臉徑直沿着過道往走廊那邊去了。
以後無論盛世傳來什麼消息,只要不是死訊,他都不帶過來看!
什麼玩意兒。
他第一時間從f國趕過來,連着坐了十個小時飛機,落地就往醫院趕,結果進病房,那廝正抱着小妻子玩得火熱,哪裏有病人的樣子?
進了電梯。
傅承御沉了沉氣,才問:“肇事者是韓氏企業董事長?”
“嗯,是韓振華。”
“他現在在哪?”
“已經帶去了警察局,還在審問中。不過,他的精神狀態不佳,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很大可能是韓氏企業崩塌受了大刺激,人瘋了,報復世哥。”
聞言,傅承御冷笑。
爲了喻唯一,盛世故意投標金礦,有意地針對韓氏企業,針對韓振華。現在韓家是倒臺了,他也因此得到了禍端。
他幾番勸過他:
喻唯一不是個好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小白兔。
那廝不信。
還說他心很髒。
現在連鎖反應就來了,出車禍遇險。可惜,那廝也沒感受到任何危機,醒後就抱着喻唯一玩鬧。
傅承御就奇怪了!
那女人到底哪裏好,能迷得盛世暈頭轉向,理智都沒了。
“御哥?”
“御哥你在想什麼?”
傅承御回過神,電梯也到了一樓,他邁開長腿走出去,冷漠道:“想盛世爲什麼會被一個女人迷得三魂不見七魄。”
莫西故緊跟着出了電梯。
聽到這句話,他張了一下嘴想說什麼,但還是咽回了肚子裏。
這有什麼好想的?
你直接看看自己不就好了嗎?世哥和你半斤八兩,誰又能比得過誰。如果真的細究起來,可能傅承御還更勝一籌。
畢竟,喻唯一不會拿刀捅盛世。
盛世也不會被捅了一刀之後,還緊拉着對方不鬆手。
“對了御哥,曼姨從f國回來了。”
“我知道。”
“可是不清楚她坐的哪趟飛機……”
“n49那趟,她受了傷在飛機上暈了。我讓人把她放在意大利醫治,傷好了再送回榕城。”
莫西故說着,有點疑惑:“之前代公館的人把她看管得那麼嚴實,人身圈禁,如今就這麼簡單讓她回來了,就算是怕影響代尊的名聲,也挺不可思議的。”
知情的傅承御沒說話。
不可思議嗎?
是盛世拿前途換的。
蟄伏多年,吃了不少苦,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扳倒代尊。如今他卻跟代尊言和,自此兩清,你走你的楊康大道,他過他的獨木橋。
都是爲了喻唯一。
盛世已經沒有鬥志了,他貪戀那個女人給的溫存,只想跟她過無聊的平淡日子。
說喻唯一不是間諜,傅承御還真不信。
-
彼時。
病房內。
忌口。
辛辣的食物少喫。
近三天不要洗澡,身上擦傷的部分不少,不能沾水,一日三次都需要上藥。
輕微腦震盪帶來的頭疼,可以按揉太陽穴緩解。
此刻。
喻唯一站在病房客廳,專注認真地與醫生學習按揉的手法。他們的聲音不大,都通過臥室那扇開着的房門,傳到盛世耳內。
男人坐在牀上。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喻唯一的身影。望着她漂亮的側臉,不用任何言語,都能看出她對他的心意。
盛世不禁想起半月前,他和代尊見面。
線上視頻。
對於他言和的說辭,對方顯然不信:“你那麼記恨我和你秦阿姨,真能輕易放下?”
代公館一些人說盛世野心很大,意圖拉自己父親下馬,取而代之。
其實不然。
他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
他就是怨恨,想親眼看着代尊倒在地上爬不起來,最好能下地獄。
“這不像你。”
“你一向不做半途而廢的事。”
畢竟是親兒子,代尊自然瞭解他。所以這五年來又是挾持盛曼做人質又是提防,生怕他再次攪亂f國大選。
盛世當時回:“你配不上了。”
他不配他再花大把的時間去針對,日子過一天少一天,盛世找到了更值得付出時間的人,想和她共度餘生。
“……”
“醫生說今天輸完消炎的藥水,就不用再輸液了。”
“明後兩天留院觀察,如果沒出現其他腦震盪後遺症的話,就能出院回家休養。”
“我和醫生學了一下緩解頭疼的按摩手法,等會兒我給你揉捏試試,如果你覺得不太舒服,我就再跟醫生去學習。”
“盛管家和孫嫂回御園準備晚餐,這會兒在路上了,半小時後應該就到。”
“剛切了兩個橙子,這個話梅也不錯的,醫生說可以緩解口腹的酸澀感。”
耳邊迴旋着女人溫柔的嗓音。
盛世就那麼安靜地注視着她,看着她如畫的眉眼,看着她白淨的小臉,看着她滿眼都是他的樣子。
“你在聽嗎?”
“阿世?”
喻唯一看着他,喊了兩聲。
盛世擡頭望着她溫軟澄澈的眼眸,點了點頭,“聽着。”
他眼內裝着她的樣子。
裝的就是他的一切,這輩子餘下所有的時間,他只想也只願意給她。
代尊問他:“言和的理由是什麼?”
他永遠不會懂這個理由。
他配不上人世間最好的情和愛,盛世也不打算和他說,多跟他說一個字都覺得髒。
“嚐嚐橙子,好甜的。”
喻唯一拿了兩瓣剝好的甜橙,伸手遞到他嘴邊。
他吃了。
“味道怎麼樣?”
“還不錯。”
盛世握上她的手,捏着她的指腹玩。
一直被他看着,喻唯一本能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有吧?”
“恩?有什麼?”她又摸了摸額頭,乾乾淨淨平平整整,“沒摸到。”
看着她的傻樣,盛世無聲笑了,“有漂亮。”
“喻唯一,我發現你不醜了,小模樣長得挺標誌,挺漂亮。”
喻唯一:“……”
她將手從他掌心抽出來,轉身離開了病房。
盛世坐起身試圖下牀。
輸液管礙事。
他坐在牀沿,盯着喻唯一的背影,無能狂怒:“喻唯一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誇你漂亮你翻我白眼,你這是第二次翻我白眼了喻唯一。”
沒等他說完,女人已經離開了。
她甚至覺得他聒噪,還把臥室通往客廳的那扇門給關上。
盛世:“……”氣得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