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從外邊打開。
溫暖聞聲擡頭,見傅承御進了門。走廊的燈光灑落在他身上,光影襯出他高大的身型。
她注視着他走近。
走到跟前,把打火機放在她手邊,“想什麼?走神了。”
“沒什麼。”溫暖挪開視線,拿起打火機點亮了蛋糕上兩根蠟燭,“24歲了,虛歲就是25,四捨五入要奔三了。”
她擡頭看他,“傅承御,你好老。”
傅承御在她身旁坐下,將碟叉擺好,藉着燭光看她時語調寵溺:“嗯,用不了多久就要入土了。”
溫暖挑了挑眉。
男人動作從容,開了一瓶果飲,兩個杯子各倒了半杯。
“這是傅叔從老家拿來的嗎?”
“嗯,桃汁釀的。”
“酒嗎?”
“說是沒有度數,可以嚐嚐。”
溫暖點點頭,拿起其中一杯喝了幾口,濃郁的桃香味兒,還有一種嘗不出來的淡淡的清香,像酒又好像不像酒。
總之口感不錯。
見他拿刀要去切蛋糕,她先一步擋了他的手,“許願啊,壽星對着蠟燭許願,願望會成真,我媽媽說的。”
傅承御聽着,停了手上的動作。
他看向兩根燃燒着的蠟燭,依着溫暖的意思,許願道:“溫暖忘了司宴。”
溫暖:“……”
她愣住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他的願望,還是該說他把願望唸了出來。
她轉頭,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許願要閉上眼在心裏默唸,說出來就不靈了。而且你這願望……這算什麼心願……”
“爲什麼不算?”
“不算就是不算。”溫暖霸蠻,放下手裏的杯子,“再許一個,對着蠟燭閉眼默唸。”
傅承御偏過頭。
許是蠟燭燭光的緣故,她的臉頰有點微紅。
他順着她,對着蠟燭閉上眼,重新許願。
屋子裏靜了下來。
溫暖盯着他的臉龐細看,下意識往他那邊挪了幾下,靠近半寸。她傾過身子,一點點湊近他的臉。
房間燈光都滅了。
只剩蛋糕上兩支蠟燭照明。
她揉了揉眼睛,總覺得視線有點模糊,“你睫毛好長啊——”
女人熾熱的呼吸撲灑在他臉邊,傅承御驀地睜眼。偏頭的剎那,鼻尖觸碰到了她的鼻樑,眸子下垂,就看見她粉嫩的脣。
“你許了什麼願?”溫暖問。
“讓你忘了司宴。”傅承御答。
“怎麼還是許先前那個?不是讓你重新想一個嗎?”
“我沒有其他心願。”
“……”
傅承御不信鬼神,他只相信人定勝天。
凡是需要用祈禱的方式去獲得的東西,那一定是現實生活中憑藉努力得不到的。他自認爲以他的能力,抓住想要的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但是,對於溫暖,無法豪奪。
一個人的心若是能靠努力得到,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愛而不得的人了。
溫暖沒聽清他說的話。
略微模糊的視線裏,她只看見他薄脣輕輕開合,然後耳邊就傳來磁性又悅耳的嗓音。
兩人相隔很近。
她忽而傾身,摟住傅承御脖子的同時,輕易吻上了他的脣。
她呼吸着他好聞的氣息,閉上眼睛,由着人類情愛的本能慢慢張脣,一點點吮住他的脣瓣,緩緩輾轉。
人的思想是活的。
身體相對來說是死的,基因不會更改。
有一種說法,基因像是半圓,窮極一生都在找尋另一個半圓,一旦相遇,就會合二爲一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俗稱:相愛。
所以愛又叫做失控。
超越自己的理性,全憑身體的本能去愛上另一個人。
“……”
窗簾沒有拉。
瑩白的月光飄進室內,落在牀上兩個繾綣交疊、瘋狂糾纏的曖昧影子上。
-
半小時後。
林助理整理完文件從書房出來,下樓便看見傅管家站在後院草坪上,仰着脖子不知道在看什麼。
出於好奇,他走了過去。
順着管家的視線眺望,就看見了二樓客房的陽臺玻璃門。
門窗都緊閉着。
僅能看見屋內很是微弱的燭光。
應該是太太在陪先生慶生,點蠟燭唱生日歌許願呢。
“傅叔,您看什麼呢?”
“先生拿了桃汁和打火機上樓已經半個多小時了,生日蠟燭亮了半個多小時。”
“?”
林助理不理解。
他工作累了,收回視線進了屋,“傅叔,我先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
傅管家敷衍應了一聲,依然看着樓上那道燭光。
蠟燭長亮。
說明點蠟燭和陪着他點蠟燭的人都沒功夫去吹滅。
他這次回老家參加婚宴,特意帶了幾瓶當地特色的果飲回來。是當地人自己釀的,一般都在婚慶場合新婚夫婦兩人喝。
有助情的效果。
對人體是有利無害的。
傅管家也只是想試一試,不清楚具體的效果。不求一步到位,但求能推進一下太太和先生的感情,希望早日結束分居生活。
-
昨晚星辰爛漫,今日晴空萬里。
早上七點半。
太陽從地平線冉冉升起,柔和的晨光宛如一把碎鑽飄灑在屋內。
光芒晃了溫暖的眼睛。
她有了甦醒的跡象。
睡眼惺忪間,她察覺後背貼着一處溫熱,感受到了男人穩健有力的心跳。還有他的胳膊,正搭在她腰腹間,手掌緊握着她的手……
溫暖驀地睜開了眼。
擡頭往後,鼻尖無意中刮蹭到男人的下巴。眼睛裏裝入傅承御的臉,溫暖整個人都怔住了。
記憶猶如海水洶涌地衝進她的腦子。
昨晚瘋狂的畫面快速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