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來了。”
少年一身深咖色英式燕尾服，勾勒出他的挺拔身姿，下身穿着定製西裝褲，顯得腿又細又直。
司煜曉進來的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蘇婉婉。
只見，少女正坐在離他爹不遠處的身後，懶散地玩弄着自己豆蔻色的指尖。
在衆人都沒有看見的瞬間，少女眉梢微挑，脣邊笑容輕飄飄地像羽毛。
接着，用口型對少年說道：“我贏了。”
司煜曉眉心跳了跳，腦海中閃爍過上次舞會上——
那時，他也是這般居高臨下，十分不屑地看着她，還直接戳破了她的目的。
而方纔他還未進門之時，便從助理的口中得知了發生的一切——
他那疑心重的爹爹力排衆議，要納這個女人爲妾的消息。
呵，這女人真是玩的好一齣以退爲進吶！
想到這裏，司煜曉擡眸，就連眼神也變得森寒了幾分。
“哥，你終於回來了，你快勸勸爹。”
看到少年的那一刻，司愛妮眼眶馬上變紅了，就連嗓音也是委委屈屈的，倒像是被人欺負慘了。
而裴施琅，正垂眸坐在茶案旁，未語。
顯然，經歷過大喜又大悲的他，還沒有從方纔認錯人的情緒中緩和出來。
小青梅於他而言，本就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就連他深愛的妮妮，也比不過她。
司愛妮與裴施琅本就是地下戀情，當着所有人的面，裴施琅自然無法去照顧司愛妮的情緒。
依舊是沉默。
見裴施琅態度模棱兩可，司煜曉暗中握緊拳頭，心情極其複雜。
也只有這個時候，妮妮纔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他。
於他而言，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
眼見司煜曉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司空澗直接先發制人，率先引出了話頭：“煜曉，這位是你未來的新姨娘，還不快見過她。”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司煜曉當即便發出一聲輕笑：“比兒子還小一歲的姨娘？”
少年側臉輪廓清雋而鋒銳，薄脣微微翹起之時，給人一種譏誚之意。
他看向蘇婉婉的目光直白而又赤裸，就像是打量一件貨品。
司愛妮擦乾了眼淚，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這場好戲。
哥哥一定會爲她出頭的！
見司煜曉言辭不敬，司空澗的眉頭當即便皺了起來:“你這小子，難不成有什麼意見？”
誰知，司煜曉竟當衆起身，一步又一步地朝着蘇婉婉的方向走近。
司煜曉穿的是黑靴，走路的時候，發出沉悶的響聲。
在僅有半步之隔的地方，司煜曉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略微湊近她的耳畔，用很輕很輕，衆人卻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爹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說罷，他又盯了眼位於旗袍下，少女白皙光滑的小腿。
視線一點一點地上移，最終停在那平坦的小腹上：“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這話說的太曖昧，直白。
司愛妮只覺得大快人心。
哥哥在噁心人這方面，他若稱第二，上海灘便沒人敢稱第一。
司空澗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原本就是多疑的性子，聞言，視線在二人身上掃了一圈。
少年身材高挑，帶着十足的侵略性，少女身姿纖瘦，像嬌美動人的一朵嬌花。
兩人站在一起時，倒真像極了一對金童玉女。
司空澗自慚形穢的同時，心底還帶着隱隱的一絲怒火。
他到底是老了，比不得兒子年輕氣盛。
蘇婉婉心中暗道糟糕，司煜曉這是想害死她！
外人可能看不出，但向來觀察仔細的她，自是敏銳地察覺到他逐漸危險的情緒。
於是，蘇婉婉扭頭看向一邊，眼底含着淚。
誰知，她卻恰巧對上了裴施琅的視線。
面對對方探究的目光，她咬了咬脣，又迅速移開視線。
這幅模樣讓裴施琅心中一咯噔。
“少爺……我根本和你不熟，請你不要說出這樣的話！”
“驚慌”過後，少女表現出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不過在司煜曉和裴施琅看來，她只是在強裝鎮定罷了。
畢竟，就算僞裝的再好，骨子裏還是個十八歲小姑娘。
也會害怕。
看着蘇婉婉委屈的模樣，司空澗開了口：“煜曉，你怎可對未來姨娘不敬？”
“還是說，你質疑爹，不許爹納妾？”
眼看着司空澗的疑心就要氾濫成河。
司煜曉抱着雙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嘲諷道：“爹，兒子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她沒嫁進來一天，便始終是外人。”
“我既然決心要娶她，也只是早晚的事。”
司煜曉聞言，輕笑了一聲：
“爹，您有沒有想過，若是帶她出去，知道的人說她是爹的姨娘，不知道的倒以爲是我的情人。”
這句話倒是踩到了司空澗的痛點上。
對一個惜名聲如命的人，怎麼能容忍外人說閒話？
蘇婉婉怎麼可能不明白，司煜曉要做的事情，並不是阻止她嫁入司家。
這件事是司空澗決定的，已經無法改變。
而噁心司空澗，利用他的多疑心殺死她，纔是司煜曉的真正目的。
蘇婉婉垂眸，眼底一片失落，雖然沒有委屈的神色。
但細看之下，卻能看清她輕顫的睫毛，發抖的指尖。
裴施琅有些忍無可忍。
任誰都能看出，司煜曉是在刻意爲難少女。
“若是司少爺身邊能少幾個如花美眷，任憑誰也不會誤會。”
將這番話說出口後，不光裴施琅自己愣住了，司愛妮也是。
她沒有想到，裴哥哥會如此幫這個女人說話。
莫不是喜歡她？
見司愛妮神色難受，謝雲亭眼底劃過幾絲心疼。
少帥怎麼能這樣呢？
明知道小姐喜歡他，卻如此傷小姐的心！
看到謝雲亭爲自己激憤難平，司愛妮扯了扯脣角，目光掃過蘇婉婉。
“蘇姨娘，既然裴少帥都如此保你了，而我爹又執意娶你，那我便接受你了。”
她的話語依舊嬌柔，狠色絲毫不見。
可同爲女人，蘇婉婉自是能敏銳地覺察到司愛妮心中的一些小九九。
畢竟，能屈能伸，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只不過，蘇姨娘，我們來日方長。”
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後，司愛妮又將視線轉移到司煜曉身上。
她語氣甜的像蜜糖。
“哥，還不快叫蘇姨娘？”
2333跟蘇婉婉吐槽道：“知道這女主能屈能伸，倒是沒想到這麼牛掰。心裏明明氣的要死。她自己叫姨娘也就算了，非要拉着別人，真能裝。”
蘇婉婉微笑：“溫柔刀，刀刀奪命。只不過司愛妮算錯了一點，相比於她，我更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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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澗滿意地看了司愛妮一眼。
妮妮是真的成長了，沒想到最後理解他的，竟還是她。
司煜曉簡直不敢相信司愛妮的話。
他眉頭微縮，有些錯愕：“妮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