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司家姨娘的身份,陪我走南闖北吧。在司家,你玩不過司少的。”
江魏的指尖不安分地在少女肩上打着圈,摩挲着那帶着清香的衣料。
不遠處,狗仔就藏匿在臺階下。
這些捕風捉影的照片和影像,足以毀了一個女孩。
只要蘇婉婉敢說出任何背叛司家的話,她的下場會異常悽慘。
這同時也是江魏此行的目的。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少女,期待着她的回答。
蘇婉婉卻撥開了少年作亂的手,衝他遙遙一笑,又看向窗外:“江少喜歡這裏的榮華富貴嗎?”
江魏疑惑,卻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窗外燈紅酒綠,屋內歌舞昇平,這無疑是一片肥碩之土。
無數的人想要在這裏紮根,卻又殊不知掀起的腥風血雨足以淹沒自己。
江魏沒懂她的意思,只略微挑眉:“誰會不喜歡待在鼎盛的地方,又有誰不喜愛至高無上的權利?”
少女卻撲哧一笑:“那不就完了。”
“就連江少自己都不願放棄貴公子的身份,又有什麼資格讓我放棄?”
“你的提議,說的好聽點是陪你走南闖北,說的難聽點,豈不是讓我跟着你顛沛流離?”
蘇婉婉大方地朝着攝像機的方向,粲然一笑。
“所以,司家纔是我最終的歸宿。”
……
謝雲亭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後,眉頭蹙起。
“少帥,蘇姨娘不但不受寵,爲人還拜金勢利,屬下實在無法與她假意交好。”
因着司愛妮的緣故,謝雲亭本就不喜歡蘇婉婉。
如今她又直截了當地表明瞭對司家權利的貪圖,這讓謝雲亭有些反感。
果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大小姐一樣天真善良。
再說了,大小姐很不喜歡蘇姨娘,他若是去討好她,豈不是讓大小姐誤會?他怕大小姐生氣,再也不理他了。
裴施琅瞥他一眼。
“怎麼,如今你還在覬覦妮妮?”
他也是男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謝雲亭心裏在想什麼?
“屬下不敢。”
裴施琅的心裏當然是不舒服的。
畢竟妮妮是這些年除去小青梅外,他最愛慕的女人。
“隨便開個玩笑,雲亭你慌什麼?”
可奇怪的是,他卻並未有太多醋意。
再說了,恰逢用人之際,他不可能和謝雲亭翻臉。
只是,裴施琅的目光飄向遠方,落在了蘇婉婉身上。
很奇怪,他總是無意之間被她吸引。
分明身處於燈火酒綠的喧囂中,卻又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她,究竟想對司家做什麼?爲何司煜曉對她敵意如此之大?
裴施琅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向來懂得揣測人心的他,此刻也琢磨不透了。
“少帥?”
謝雲亭疑惑地喚了他一聲,裴施琅這纔回過神來。
他的瞳孔重新聚焦,聲音低沉而又緩慢:“謝雲亭,我以少帥的身份命令你,潛伏在蘇姨娘身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但凡有可疑之處,馬上彙報給我。”
此人若非純良之輩,便是城府極深之人。
謝雲亭垂眸,不情不願的應下:“是,少帥。”
…
江魏的手有些無處安放,只得摸了摸下巴,尷尬地笑了笑。
江魏並未打算如此輕易便放棄,畢竟,這是司煜曉交代給他的任務。
他的手狀似無意地纏繞住了蘇婉婉的髮絲,正要進一步摸索時,少女卻紅脣微張,發出了極輕的譏諷聲。
“所以弟弟,酒呢?你該不會是想空手套白狼吧?”
莫名被叫弟弟,江魏愣了一下,忽地笑了:“姐姐。”
“你真有個性,我都有點喜歡你了。”
他朝着旁邊打了個響指。
“店家,來兩壺白玫瑰酒,要度數最濃的那種。”
這些年跟着司煜曉,江魏也算是閱女無數,這點情趣還是懂的。
江魏將身子側了一點斟酒:“請。”
他親手將酒杯遞給她。
從某個角度來看,兩人的身影有一瞬間是重合的。
咔嚓,狗仔連忙按下快門。
蘇婉婉彷彿沒有察覺到,毫不遲疑地接過酒杯,輕抿了一口。
瞬間,玻璃杯上印了一個性感的口紅印。
“弟弟,該你了。”少女挑眉,用纖纖玉指幫他倒了一杯。
她音色嬌軟,醇香似佳釀。
江魏未沾酒杯,人便已醉三分。
良久後,才愣愣地接過杯子。
少女姿態優雅大方,像是畫卷裏走出的名門閨秀,一舉一動極其養眼。
江魏心中暗道可惜,若不是因爲她得罪了司家的小公主,司少也不必如此整她。
等司家老頭被戴綠帽的猛料爆出後,這位蘇姨娘可就慘啦,
嘖,司少這是爲他家小公主報仇呢。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哀嚎。
正是偷拍的狗仔。
“沃日!誰他媽打老子?”
只是,看清揍自己的人是誰後,那道聲音徹底蔫了。
“謝副將…”
這一聲動靜很大,驚動了不少人。
低頭專心喝酒的蘇婉婉,也好奇地朝着聲音的發源地看去。
“發生了什麼事。”
少女音色中帶些微醺的質感:“謝副將,他怎麼來這裏了?”
江魏整張臉都不好了:“他倒是真會挑時間,打攪我們的雅興。”
完成不了任務,司少會怪罪他的。
這時,蘇婉婉忽地捂住心口,喫痛地哼了一聲。
江魏還沒反應過來,少女脣邊便溢出了淡淡的血跡。
她像嬌弱的楊柳般,栽倒在了一旁的酒桌上。
“酒有問題!”
不知是誰先喊了那麼一聲。
江魏心底一慌,他下的是迷藥啊,怎麼會忽然變成毒藥?
真是有口難言。
“可疑人等全部帶走。”
謝雲亭趕了過來,用指尖探了探少女的呼吸。
她呼吸微弱,命在旦夕。
“蘇姨娘,你感覺如何了?”謝雲亭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
只是,他眉頭上的“川”字,還是彰顯出了他厭惡她的心情。
“好疼,胸口那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灼燒。”
少女的聲音就像柔弱的貓兒,哼哼唧唧。
“謝副將,救救我。”她攥住他的衣角,滿眼祈求地看向他,目含淚光。
謝雲亭本意不想管她。
死了好,死了纔不會擋妮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