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媚:“……”
貴妃娘娘蹬三輪?
那畫面太美我不敢想……
不過,三輪車司機確實是人手緊張,第一批學員就只有夜翎風、全體紫衣衛和蘇睿蘇庭兄弟倆,總共不超過40人,連個換班的都沒有。
既然他們都想學,蘇明媚沒有道理不同意。
沉吟了下,蘇明媚甚至讓蘇華曦和蘇胤白負責去詢問難民中是否有人願意學這個的。
蘇華曦略微喫驚,“明媚,你真的要把這個傳授給他們?”
不怪蘇華曦驚訝,因爲在世家貴族眼裏,哪怕是一道點心方子都是不傳之祕,是絕對不可能拿出來分享給庶民的,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騎三輪車的技藝,雖然在現代司空見慣,但是在古代人眼裏,一點都不比世家任何一項祕藝簡單,它是珍貴的,尋常人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偷學了去都來不及呢。
他的明媚小侄女卻說要免費傳授給那些難民……
這難道就是仙女的格局?
蘇華曦頓時感覺小了,自己的格局小了。
蘇明媚笑吟吟的道:“教一個是教,教一羣也是教,就算把怎麼騎三輪車的教給那些人,車在我手中,自能決定它的去留。”
“只要是願意學習者,我皆可免費教,至於能領悟到幾分,能不能完全學會,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不過,我不願這項技藝被那種奸滑狡詐、心思不正的人學了去,所以還請二叔和三叔幫忙掌掌眼,剔除掉報名者中不合格的人選。”
蘇胤白頷首,“明媚放心,二叔省得。”
蘇華曦也忙做應承。
蘇胤白是翩翩君子,多智擅謀,最能勘破人心,蘇華曦是長袖善舞的商人,最擅長識人和與人打交道。
讓他們掌眼,蘇明媚自然很放心。
最後,蘇胤白和蘇華曦帶回來足足五十餘人。
有官兵,有青年和男子,也有女子,就連她的二嬸嬸三嬸嬸楚婉和姜柔,甚至她孃親也在其中……
三嬸嬸姜氏明豔潑辣不讓鬚眉,蘇明媚並不意外,但是怎麼連二嬸嬸也來湊熱鬧了?
楚婉露出一抹清麗的笑容,道:“明媚可不要小瞧了二嬸嬸,我爹是一方封疆的王爺,我自幼也是會騎馬的。”
行吧。
那就一起學蹬三輪吧!
只是,這一批學員,比起紫衣衛他們的領悟力,水平就是良莠不齊了。
用班主任的話來說——
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其實總共也就帶了兩屆。
最後,五十幾人中被淘汰掉,只剩下三十餘人學會。
被淘汰掉的人,可能真正學起來,花時間耐心教導也不會很差,但是時間迫在眉睫,蘇明媚要的是擁有天賦、敏捷、洞察力、和反應力的人。
哪怕是三輪車,也不能開玩笑。
意外的是蘇家人竟然全部都學會,包括她看似美麗柔弱的孃親……
藍瑛擡起下頜,難得帶着點兒驕矜地道:“那當然,娘可是英國公的夫人。”
在戰場失蹤生死不明的親爹,一直以來都是蘇家人的禁忌話題,突然不經意提及到,藍瑛一怔,原本還略微驕矜的神色,一時間不免黯然了下來。
“嗯。”藍瑛眼含淚光,勾起脣角,“孃親也這樣覺得,我們明媚可是得了神仙點撥的小仙女呢,說的話當然是真的……”
蘇鳴鳳素白的手搭上母親肩頭,道:“娘,我們到北境去,說不定父親就在那裏等着我們……”
總歸——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哪怕是屍骨,做兒女的,也應爲父親收斂掩埋。
*
拋卻悲傷的情緒後,蘇明媚再從空間裏拿出十輛,讓三十餘名新學員離遠點訓練,不要打擾到旁人休息。
這些人馬不停蹄地陷入訓練中。
見狀,有人搖了搖頭。
這多累啊,看着就辛苦,有這時間,還不如多休息一會兒,何苦折騰呢。
真是……蠢笨!
範建就是這樣想的。
他福大命大,沒在土匪手中受什麼傷,躺在地上裝死躲了過去,如今跟兒子範桐相依爲命。
範嫣那丫頭改了姓,在他心裏,就是別家的女兒了,哪怕蘇嫣如今攀着蘇家的關係瞧着是人上人了,但他這個做老子的,又沾不上一點光。
好在,比起那羣難民來,他和兒子能坐車,不用自己靠雙腿走路,比起流放那會兒甚至還強一些。
這麼想着,範建心裏有些美滋滋的睡了過去。
然而,範建一覺醒來,蘇家車隊頒佈了新規則——
除了蘇家人之外,老弱婦孺、幼童、孕婦與傷者優先登車。
司機可額外帶一位指定的親人登車。
難民大部隊足足上千人之多,三輪車就算增添到五十輛,最多也只能讓四分之一的人擠上去。
也就是說,範建和範桐原本的位子沒有了,不屬於他們了。
哪怕範桐想說自己還是個孩子的理由想上車都不行。
范家父子不依,“不是,我們先前可是有位置的,你們怎麼能這樣呢?”
他們打算胡攪蠻纏,強行爬到車上去。
一名紫衣衛橫劍落在範建脖子上:“要麼滾,要麼死。”
範建:“……”
怕死的他,當然是麻溜兒的滾了。
范家父子被殺雞儆猴在先,震懾住衆人,誰都不敢起什麼歪心思。
但是,不少人心裏都暗暗後悔,爲什麼自己沒有響應號召去學蹬三輪,不然這會兒也能坐上車了。
不過,再後悔也無用,一個時辰過去,山火離得越來越近了……
又得開始逃命了。
*
在逃難大部隊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趕路時,導致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絕殺,也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回到了聖京。
他似一縷墨煙般潛入皇宮,來到了流雲殿。
流雲殿裏,傳來了一些曖昧交織的靡靡之聲。
想到心愛女子正在帝王身下承歡……
絕殺握緊了手,驀然閉上了眼睛,遮住眼底的痛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