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她要按照丹藥的種類和數目一一清點準備好,帶回盛京。
再一次回到子霄谷,時隔一年,南弋心裏倒是有些感嘆。
她沒有急着回玉鳴山,卻去找了清逸。
如今的清逸在夜煞手底下做事,參與平日裏影衛的訓練,簡單點來說,就是設想敵人的角色扮演。
南弋在校武場等到了天黑,才見到清逸。
在南弋的印象裏,清逸一向是個皮膚有些白的少年,這才半年未見,清逸已經曬黑了許多,也長了不少個子,眉眼也有些舒展開來。
清逸似乎是不敢相信南弋出現在他面前,他嚇得揉揉眼睛,確認不是幻覺便激動非常,拎着手裏的武器就要衝過來。
南弋見他手裏拿着狼錘,立馬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她原以爲清逸能有些長進,現在看來……
“南弋,你怎麼,怎麼回來了!”清逸激動的有些結巴。
南弋瞧見他傻乎乎的樣子,心情也好了不少,這幾日緊張的神經也微微放鬆了下來。
“回來辦事,事情結束還要回去。”
“你在谷裏要待多久?”
“不知道,看情況。”
南弋打量了一下清逸,笑着道:“你倒是壯實了不少,怎麼樣,在谷裏的日子還順利麼?可有人欺負你?”
清逸搖搖頭,微微嘆氣:“參加影衛的訓練也算個好差事,雖然累了點會受點傷,大抵忍忍就過去了。再說了如今我可是在夜煞大人手底下做事,哪裏能被別人欺負?生死臺一戰,我的名號可是人人皆知……”
南弋知道他有些誇張,便氣地捅了他下:“少來。燕無歸託我給你問聲好,他在那邊一切平安。”
“那就好,你們倆在一起,我自然是放心的。”
兩人聊了許多,南弋和清逸一道兒喫完飯才收拾東西去了玉鳴山。
經過夫子的後山處,南弋未去拜訪。南弋記得她最後見夫子的時候,夫子的意思是她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上了玉鳴山,南弋直接去了清風堂,只是走到附近,她卻有些害怕面對師父和師兄,還有福安。
能夠再見面固然是歡喜的,只是近鄉情更怯,待到分別的時候,恐怕又是一場傷心。
南弋整理了一番衣裳,輕腳走進清風堂,卻覺得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化,恍如隔日。
茶桌上放了些紙,南弋走過去,這才發現這些都是抄寫的文章。
看着字跡,是福安的。只不過,他如今的字,比起以前,可是要好上幾倍。
“那老頭子煩死人啦!討厭討厭!又讓我跑腿!還不給我丹藥!”
南弋遠遠的便聽見熟悉的聲音,罵罵咧咧地靠近。
除了福安還能是誰。
南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角含笑地看着從遠處走來的人。
由於體質特殊,一年未見,福安還是那般模樣。
此時福安身後揹着一個草簍子,似乎還未發現清風堂裏已經站了一個人。
不知爲什麼,福安胸膛裏面立馬涌出許多委屈的情緒來,雙眼立馬紅了起來。
“……姐姐!”他顧不得放下身後的草簍,向着南弋所在的方向大步跑了過去。
福安緊緊抱着南弋的腰,抓着她的衣服,把頭埋着。
“姐姐……你怎麼纔回來啊……你知不知道福安等你很久了……”
南弋瞧着面前的人說哭就要哭的架勢,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南弋話剛說完,福安便放聲哭了起來。
要說只是哭還不打緊,關鍵是一邊哭還一邊和南弋抱怨。
“姐姐,你不知道那老頭子對我有多壞!讓我學這個學那個!不學完沒有丹藥喫!每天晨起鍛鍊背書,白天還要給他幹活~我一個孩子可太可憐了!……”
哭到最後福安打上了嗝,倒是不哭了。
南弋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該同情,只好轉移話題:“師父和師兄呢?”
福安抹了把鼻涕,“……鶴大哥陪着谷大哥去整理庫房的東西去了,老頭子這時候還在丹房……壞了,他讓我回來給他拿草藥的!”
說着,福安風風火火地衝進院子裏,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嘴裏還不忘對她說:“姐姐你等我我馬上就回來我把東西送過去告訴老頭一聲你一定要等我啊……”
南弋:……
南弋聽見福安的聲音越來越遠,倒是撫額,有些無奈。
福安這性子,恐怕是隨了她家師父……
果然沒多久,福安、她家師父、她家師兄帶着谷塵都來了清風堂。
於是,一時間場面也一發不可控制。
其中最不受控制的,自然是她家師父和福安兩個一老一小。
“我的乖徒兒呦,你怎麼纔回來……”
“你不在的日子你不知道我老頭子有多無趣哦……”
“一個個大的小的都不讓我省心……”
南弋苦笑,一邊安慰師父一邊看向師兄鶴驚寒。
鶴驚寒頗爲同情的看着南弋,表示無能爲力。
“乖徒弟,你怎麼回來了?可是他讓你回來的?”
“盛京缺一些備用丹藥,我自請領命,這纔有機會回來。”
“是這樣啊,那你還是要離開麼?要多久?”
南弋搖搖頭,“只有等到所缺丹藥全都補齊,我才能回去覆命。”
藥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這樣啊……”
南弋總覺得她家師父這神情,有些不懷好意。
事實上,果然如此。
取藥的清單送至了無藥樓,那無藥樓的管事把未能補齊的丹藥都列了清楚送來了玉鳴山,指望讓玉鳴山來添上。
藥王拿到清單,不慌不忙,拖着時間。
南弋知道藥王自然是爲了她。
只要東西未能補齊,自然是隻能留在子霄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