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咧嘴一笑。
艱苦,實在是太他孃的艱苦了!
要不是他真正見到了徐盛的帥旗,他都不知道這樣的經歷到底還要維持多長時間。
猶如墜落無間地獄一樣的錯覺。
讓劉禪無比深刻的意識到,打仗,確實是需要依靠兵力的。
身後沒有足夠的兄弟,還想要上戰場打仗,那純純的就是扯淡。
就算實力再怎麼高強也沒用。
當年劉備帶着手下那些萬人敵天天跑路,可不就是這個原因?
不是他們不猛,而是他們真的不富裕!
真是可了個大惜。
自己在荊州都已經想辦法折騰了兩年多了。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條在鹽水池子裏蹦躂的鹹魚。
說起來都實在是讓人有些止不住的心酸。
“回去之後立馬就擴軍,擴他十萬八萬,我說的!”
劉禪“呸”的一聲,吐出一口染血的唾沫。
他也分不清楚這到底是自己不小心咬破了嘴脣,還是敵人噴灑出來的血漿落在了他的嘴裏。
“徐盛!!”
“可敢與我一戰否!”
劉禪吐氣開聲。
像是在徵求對方意見的同時,他卻根本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非但沒有停下來,他狂衝向前的腳步還越來越快。
中間再沒有了任何兵將的阻攔,讓他們中間這不到兩百米的距離看起來已經像是直接貼臉了一樣。
軍心,軍魂,江東軍的所有士氣,如今都集中在徐盛背後的帥旗上。
只要斬斷這杆帥旗,這場令人不適的戰爭,也終於要徹底停下來了。
徐盛面色不變。
他對於殺穿了軍陣劉禪會擁有這般恐怖的實力,似乎是沒有半點驚訝。
這一切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早就已經被他預料到的,且已經預知的結果。
他的平靜讓劉禪甚至都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這種感覺恍惚間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四輪小車。
小車上放着一把羽扇,在緩緩的搖動着。
但劉禪無比清楚的知道,如今那小車還在西川呢,而且那小車的主人,可是咱的相父!
怕個錘子!
你徐盛如果都有這種奇謀的話,那我就認了!
劉禪步伐加快。
兩百米的距離,轉瞬就已經被他殺到了近前。
徐盛身邊的親衛看着渾身浴血殺來的劉禪,一個個都像是徹底被石化的石像一般。
他們根本想象不到在劉禪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更不敢想象,此前的劉禪到底做了什麼樣的事情,竟然能夠生生將這將近一萬人的軍陣從中徹底鑿穿。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而且現如今輪到他們來面對這個不是人的傢伙了。
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們緊握着手中的兵刃,思維一時間因爲震撼而徹底變的一片空白。
腦子已經沒有辦法繼續運轉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猶如驚雷一般的聲響突然炸響在他們耳邊。
那無比熟悉的聲音讓他們的肌肉徑直產生了下意識的反應。
徐盛一聲怒吼,他手中環首刀向前一指,透着一股一往無前的慘烈。
身周親衛霎時間如同被掘斷的河流,混着泥土的灰水朝着劉禪的方向迅速淹了過去。
“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
劉禪左手緊握着手中的斬馬刀。
他右手從背後取下一根短矛,用足了力氣,猛的向前拋去。
筆直向前而非拋物線的短矛雖然飛行距離會被極大的縮減。
但在應對這種正面衝鋒而來的隊伍時,就實在是有些太好用了。
一根呼嘯而去的短矛,在相距十幾米的範圍內,就像是狙擊槍中射出的子彈。
恐怖的動能在接連貫穿了數個士兵的身體之後,才被卡在了堅韌的骨骼之中。
巨大的力量繼續衝撞,帶着那個已經殞命的士兵狠狠地砸向後方。
一時間將他面前清理出了一條足夠通行近十米的通道。
這就像是木匠用錘頭敲進去的楔子。
劉禪將左手的斬馬刀重新放在右手中。
他掄圓了一個劈砍,直接斬殺了自己右側的數個敵軍。
但與此同時,左側的那些敵人手中的長槍卻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堅銳的,閃爍着寒芒的槍頭落在他的身上。
人們眼中露出驚喜的神色。
血肉之軀,如何能夠阻擋這槍尖的鋒銳?
可當接觸之後,發出的一聲聲猶如碰觸鋼板的脆響聲,便直接將這些人的驚喜徹底猶如泡沫一般打碎。
血肉之軀,怎能強橫到如此地步?
他難道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怪物?
這樣的想法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出現,就已經被橫掃過來的斬馬刀斬成兩半。
劉禪手中的馬槊早就已經在之前的戰陣之中被折斷了。
哪怕是歷經三年寒暑,經歷過幾十道複雜工序才能做成的馬槊,再怎麼堅韌的槊杆,也承受不住劉禪那樣不講道理的殺伐。
斷裂纔是正常的事情。
沒有了馬槊大範圍的掃擊,換來的卻是斬馬刀範圍更小,卻更加不講道理的殺戮。
如今的鐵甲軍,他們每個人的氣力都已經幾乎達到了極限。
但眼看着劉禪還在他們身前繼續衝鋒,他們就沒有任何一點停下來的道理。
衝鋒!
像是刻在骨血裏的意志。
當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被意志所支配的時候,剩下的,便是那獨屬於軍人的本能。
他們快速跟在劉禪身後,從劉禪斬出的豁口中填補上了空白。
手中環首刀毫不猶豫的向前劈斬。
即便被對方手中的兵刃架住,也依舊無比堅定。
“他們沒力氣了!”
“他們快堅持不住了!”
這樣的聲響出現在軍陣之中。
只可惜,纔剛出現一瞬間,就被一柄斬馬刀毫不留情的斬破。
鐵甲軍陣復又前行。
徐盛拍馬前來,他聲嘶力竭的怒吼聲重複着此前那士兵所說的話。
“他們沒力氣了,只要再堅持片刻,勝利就是屬於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