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文官,那就需要武官護送,一旦出了什麼事他這個文官只需要逃命就行了,公主出不出事跟他沒多大關係。
如果算他是個武官,全權負責這趟護送,根本沒得跑。
王盛臣若有所思,說道:“您應該算是文武雙全的官。”
去你大爺的文武雙全!
嶽舞怒道:“本官就是個文官,讓本官去可以,必須有人護送,就讓姜家的人護送吧。姜家有做武將的人嗎?”
姜家說來是個道家家族,跟離山劍宗雖然沒多大關係,但家族子弟大多都修道,實在修不了道的纔會去折騰其他流派的功法。
曾經截殺過嶽舞的那個姜家老祖是元嬰中期的修爲,但下面好像就青黃不接了,修道的沒有再出過一個元嬰,倒是有個玩兵家功法的突破了將軍期,成了個領兵的將領。再往下就是四半這些卡在地階巔峯的人了。
總的來說,姜家在梁都大家族裏實力已經不弱了,至少絕對不是墊底的存在,甚至要往上看一眼。
王盛臣說:“好像有一個武將,但在朔州那邊打仗呢。”
人家在前線打仗,不可能回來護送你這麼一個文武雙全的人。
嶽舞直搖頭,說:“想坑我門也沒有,總之我不管,非要讓我做主使就讓姜家的人護送,沒有大將嘍囉組成一支姜家軍也行嘛。反正出什麼事本官就跑,姜家負責。”
王盛臣一陣無語,說:“你自己上朝去說唄。”
“本官忽然得了健忘症,已經忘了你說過什麼了。”
這意思是,誰來跟他說出使這件事,他一概聽不見,就算聽見了轉身就會忘掉。
到時出使時間到了,主使空缺,就尷尬了。
但主使這個位置已經定了是他,他耍賴不去的話,笑話就大了。
而嶽舞顯然是個說不去真會不去的人。
王盛臣呆呆的看着揚長而去的嶽舞,人怎麼能無恥到這份上?
這可是滿朝堂大臣們的決議,說不去就能不去的嗎?
而王盛臣堅信嶽舞真的會說不去就不去。
這種事,梁國這麼長的歷史中壓根就沒有出現過。
一時間他很有些傻眼。
一個人如果不要臉,真的會無敵。
因爲這事,王盛臣不得不替嶽舞在朝堂上代言,而且腰桿也硬了很多,咬死嶽舞的要求不放鬆。
這下姜半恕反而傻眼了,氣得乾瞪眼。
是他非要提議讓嶽舞出使的,不管他在不在場同不同意都得去,而如今嶽舞裝聾作啞說自己不知道,他還沒辦法。
他確實沒有答應下來,無賴耍的也有那麼一點道理。
加上很多朝臣助勢,趁機譏諷一番,姜家這一系反而落了下風。
有些朝臣跟着起鬨,最後真由姜家負責護送,出了什麼事嶽舞這個文官不負責任。
右都御史氣得臉都白了,甚至把自己也貼進去了,由他陪嶽舞一起去,由他這個文官護送嶽舞那個文官,出任副主使。
這下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別人拿公主要挾他,他是跑還是不跑?
自己可以抽身逃跑,自然也不會連累上公主,這纔是長策。
爲了公主賠上自己肯定不可能,而公主出了事他就別想在梁國混了。
自己能從中摘出來的話,去齊國看看也不錯。
因爲此事梁都又鬧得沸沸揚揚,姜家顏面盡失,成了梁都的笑柄。
果然是誰惹某個牛人誰倒黴啊!
到了出使的時間,姜家還真的拉起了上千名姜家精銳子弟組成了護送隊伍,加上三百御林軍,護送紅纓公主去齊國和親。
嶽舞這個主使就帶了一個姜醒遠,算是鴻臚寺的代表。
其他人員都由禮部安排,他不管。
帶姜醒遠來也是有深意的,既然都是你們姜家人,就讓你們姜家人玩個夠,要是出個什麼事,死傷的都是你們姜家人。
他甚至可以抓着姜醒遠當個人質,甚至肉盾。
右都御史其實才是正兒八經的文官,除了動口,真的從來沒見他和人動過手。比嶽舞這樣動不動就動手的文官像樣多了。
而姜半恕今天威風凜凜的騎了馬,還給嶽舞帶過來一匹馬,滿是嘲諷的說:“嶽大人,雖然你會御劍飛行,還會飛,但這回是去出使,不是偷雞摸狗,身爲主使,需要端莊穩重。”
“姜大人說的沒錯,本官需要端莊穩重,奈何本官是個文官,不會騎馬,弄輛馬車過來吧。”
你不會騎馬?
你幾時不會騎馬的?
姜半恕愣了好一愣,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憤怒的眼神裏甚至透出了殺意,但一閃而逝。
“嶽大人原來不會騎馬,還真得弄輛舒服的馬車給你躺到齊國。”
只好給他弄來一輛馬車,嶽舞上去試了試,感覺躺着還是不夠舒服,翻出好幾張獸皮墊着才滿意。
“本官不是個挑剔的人,勉勉強強。”
姜半恕淡淡的說:“嶽大人,這一路上路況並不好,很多地方甚至連馬車都過不去。”
嶽舞驚訝的反問:“姜大人幾時出城探的路?”
姜半恕冷哼一聲,顧自說道:“我們要從宋國穿過去進入吳國、東海國,再到齊國。宋國還算太平一些,吳國正處於戰亂中,我們可能要繞很多遠路,甚至遇上危險。嶽大人你這個主使真要跑了,我們梁國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原本過韓國的路程最近,但如今韓國已經打得千瘡百孔了,幾方人馬殺紅了眼,是絕對不能去蹚渾水的。
“你這個副使可以頂上嘛,你不跑就行。”
“本官就算想跑也跑不過嶽大人。”
“五十步何必笑百步?”
“本官跑出五十步的時候嶽大人已經在千步之外,嶽大人只怕聽不到本官的笑聲。”
“你這個笑話叫龜兔賽跑知道嗎?”
“這輛馬車就是嶽大人的龜殼。”
兩人互相譏諷了幾句,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