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六次考覈測試,也就是最後的結業測評,教官早已告知他們,今天測評後按六次大考的總成績,給藥奴們傳授武學祕笈,然後他們就要送回各自藥鋪去當探路鬼。
一羣孩子緊張又興奮地站在訓練廣場,期盼着這種魔鬼式訓練的結束,又期盼着傳說中能飛檐走壁的武學祕笈,等候着教官們最後的考覈。
第一場測試仍是辨識藥草,一名藥徒取出了兩百種藥材擺在中間臺上,參加測試的孩子排成一隊觀察藥材,然後他們要從左到右依次寫出每一種藥材的名稱,以及藥材兩個特性,寫對120種就算及格得60分,此後每多寫對一種可在積分中加1分。
霍平安拿着炭筆,幾乎將每個藥材都寫了出來,包括其中十幾味並未在課堂上講述過的草藥,他也憑藥草圖冊上的描述認了出來。
第二場測試是負重越野十里跑,霍平安勉強在倒數三個完成任務,只拿到了10個積分。
第三場是格鬥術對戰,20個孩子隨機抓閹,與抽中的號碼對戰,打勝的積50分,輸者0分。霍平安運氣不好,抽中了這期藥奴中年紀最大的武傑,堅持了半刻鐘被打翻在地,這一輪吃了零蛋。
三輪比試下來,霍平安的第六次考覈積分150,仍是排在中間,最後公佈的六次的總成績,他排在了第12名。巧的是從第三次考覈起再沒有孩子兩次都排後三名,算是大家都安全過關了。
“恭喜各位小鬼,你們爲期三個月的集訓即將結束,按照慣例,堂會最後將傳授一門武學祕笈給大家,希望各位回去後好好修煉,即使有敵人殺來,也能從容對應”
“馬上大夥就能進藏書樓選功法了,本教官先明確幾個事。第一,堂口傳授的武學祕笈嚴禁外泄,嚴禁交叉互換,包括與隊中的藥童,一經發現按律法堂的規則挑斷手腳筋。第二,如果誰有天份能將功法修至大成,各位便有機會脫離奴籍,轉爲藥童,不過藥奴的修煉過程無人教導,全憑自悟。第三,這次挑選功法與考覈成績掛鉤,本次考覈第1-3名的,可選中等功法,考覈第4-10名,可選下等功法,其餘十人只能選基礎功法”。
衆藥奴聽了忍不住交頭接耳,躍躍欲試,眼神中都充滿了期待,只有幾個在排名邊緣,與中等、下等功法失之交臂的孩童期待中又略帶遺憾。
藥王會是溪州境內實力排名前三的幫會,傳承了數百年之久,自然有一定的幫會底蘊,歷代會首都極重視收集武功心法和煉藥、製藥類書籍,常常拿一些珍貴的藥物去和江湖上其它的幫會交換心法口訣,從而獲得功法,練武之人最需要的是救命良藥,因此在交易中藥王會總是佔據主動,久而久之其積攢也相當豐厚。
就拿百草堂的藏書樓來說,分爲三層,內有藥草、製藥類書籍無數,武功祕笈被珍藏在三樓密室,也有數百種之多,其中大部分是外功的刀法、劍法、棍法、掌法、槍法等等,不乏上等、中等功法,也有少部分是修煉內力真氣的內功心法。
藥王會也好,下屬百草堂也罷,功法雖然相對普通幫派要多很多,但卻也是最亂的,不像其餘門派都是師徒一脈,重點研習其中幾種、幾十種功法,藥王會是在丹藥交易中,利用資源優勢佔來了大量的功法(以下等功法、基礎功法居多),但畢竟幫會中門徒是以採藥、製藥爲主,練武並不是專業。
江湖中有人形容藥王會,像牛喫草一樣積攢了大量的五花八門功法,只充當了功法藏書館的角色。
在修行中也缺乏系統的指導,任由藥童、藥徒自修自悟,偶爾有師徒傳承的才能得師傅一些指導,但又會因爲師傅與徒弟學的武功並不完全相同,也是隔行如隔山。
在教官的招呼下,一衆孩童興奮地跑向了藏書樓,來到三樓密室,這裏站着一名紅衣弟子、數名黑衣弟子,氣勢逼人,應是負責看守祕笈室的律法堂弟子。
“我能選中等功法,這裏中等功法並不多,我要好好選擇”,考覈排名第一的黃小平興奮地說着。
“《天罡劍法》,我就選這個了”武傑在綜合排名中第3,他也有資格選一門中等祕笈,他迅速選定了這門威力不小的祕笈。
“《凌風步法》,下等祕笈,輕功,這個實用,我選這門”
“輕功最實用,我們去採藥極可能去些危險之地,我也選這個”
陸陸續續地,有資格挑選下等武學祕笈的基本都選了各類輕功祕笈,只有2人選了些認爲適合自己的其它功法。
排名十名之後的,只能選基礎功法的就犯難了,基礎功法是最多的,初略看去就數百種,貼着基礎功法的書架有數處,大部分都是一些刀劍棍棒法門之類的,翻開看看《衛武十六式》並無大的區別,一時間也無法細細鑑別,不少孩童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去選了。
“按名字威力來,我選《虎崩掌》,一掌拍死老虎”
“按招式繁雜程度來,我選這個《長棍三十二式》”
“《醉鷹爪》,這個名字新奇,就這個了”
......
霍平安仍在認真地挑選着,他不想放棄任何一個提升自己的機會,哪怕基礎功法,他也想在這渣渣中挑選一個相對好一些的。
他對外功類的一律不去察看,貪多嚼不爛,外功練好《衛武十六式》就是了,他也想選一門輕功型的內功心法,可惜基礎功法中硬是一門輕功也沒有。
突然一本薄薄的泛黃冊子進入了他的視線,《養脈經》,這算是基礎功法中少有的一門內功心法,他看了一下簡介,總算明白爲何會列入基礎功法了,因爲這只是一門溫養經脈的功法,修煉出來的真氣攻擊和防禦都一般,但勝在能漸漸梳通經絡,屬於打基礎的功法,另外簡介中提醒,第二重起就少有人修成,第三重更屬於殘缺心法,修行的風險極大。
翻開細看,這《養脈經》分爲三重,第一重名爲“意動引氣”,講究通過打坐吐納,感應體內氣機,並用意念引導氣機梳理溫養經絡。
第二重名爲“聚元通脈”,講的是聚集體內真氣,將奇經八脈依次打通,據說難度極大。
第三重名爲“淬元養神”,只有幾段晦澀的修煉口訣,沒有註釋。
整篇功法講的都是修行之法,中並無任何運用真氣對敵的手段。
這意味着他便是練出了真氣,也只能做到增強體魄、延年益壽,無法使用這些真氣來攻擊敵人或保護自己,不過加大些身體力氣和耐性。
“先把這本當作預選”霍平安將它拿到手中,仍慢慢在書架中挑選着。
後面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一本內功心法,可惜看了簡介是修煉防禦護體真氣的,需長期泡浴藥澡,他貧窮得很,哪能修煉得起,只能搖搖頭放下。
此時,所有孩童都挑選完離去,只剩下他最後一個仍在認真挑選,紅衣弟子不耐煩地罵道“都是些基礎垃圾,來來回來挑什麼,快點選定走人”
霍平安看了幾名看守弟子如狼似虎的架勢,不禁有些心虛,在催促聲中,他匆匆跑到門口,將冊子遞了過去。
紅衣弟子看了一眼,確定是基礎功法無疑立即讓他走了。
到了外面,霍平安再遞教官確認,教官嘆氣道“養脈經,想選內功心法啊,唉,基礎功法中哪有什麼好的內功心法,你這雞肋功法也就聊勝於無吧”。
霍平安聽了心底一沉,但瞬間他又挺直了身子,不服氣似的。
看着霍平安堅毅的背影,教官忍不住出口提醒“小子,努力掙金豆子,憑金豆子可以向堂會購買其他的武學祕笈,想學中級、高級的內功功法,掙了金豆子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