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亭長!請問你還留這兩處多出來的堤壩幹嘛?”
“用處多了去,再過七天請老莊主不妨過來看看。”
“好!一言爲定。”
蕭松點頭道,頓了頓,
“小老兒還要把我兒蕭何請來,他一直對項堂長讚譽有加。”
“哦!原來蕭大人是您的兒子,有失敬意!有失敬意啊!”
其實項楚大體知道他是蕭何的爹,要不蕭何能讓他去下陽裏。
外村人散盡,項氏族人全都一臉沮喪地望着項楚。
項楚拿起銅鏟,走向旁邊的高坡。
當初堤壩選址,爲了多蓄水,特地選擇一處高地。
從這高地上,可以俯瞰上陽裏的千頃田地。
項氏族人立即圍了上來,望着項楚全都一臉的懵。
“親人們!我若是把水引到這裏,還有河那邊的那塊高地,你們說能不能灌溉咱們所有的田地?”
衆人你望我、我望你,全都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此處項亮的輩分最高,他忍不住問道:
“族長!在這裏灌溉當然沒有問題,可沒辦法引水啊。”
“我有辦法把水從龍淵河引上來,不過你們要在這裏,還有河對岸的高地上各建一處蓄水池,另外請一些木匠和石匠來,越多越好。”
“楚哥!這能行嗎?這兩邊地勢太高了,神仙也不可能把水引上來啊。”
“飛弟!忘了你哥是赤帝之子嗎?”
項楚打趣道,頓了頓,
“大家快行動吧,本族長要七天之內把龍淵河的水引到這裏。”
項飛等人立即行動,挖池子的挖池子,請匠人的請匠人,忙得不亦樂乎。
可是,幾乎沒有人相信他能從低向高處引水成功。
沛縣之中,全在傳說這件事情,等着看他的笑話。
連縣令都把蕭何找來,準備免除他的亭長一職。
“蕭何啊!你讓本官封項楚爲上陽裏的亭長,他能勝任嗎?”
“縣令大人請放心,過七天蕭何陪你去上陽裏看看他引水。”
“好!若是他不能成功引水欺騙世人,本官就罷免他的亭長。”
知識改變命運!
在項楚的督導下,數十名工匠與上百名村民夜以繼日地工作。
七天之後,兩架高大的翻車、上百米的兩道高架引渠、兩座十多平方米的蓄水池終於竣工。
項楚還弄了個灌溉引水啓動儀式,將兩架翻車蒙上紅布,先在岸邊放着。
然後給下游十村村長下發了請帖,請他們前來觀摩。
其實不用他發請帖,上陽裏鬧出這麼大動靜,各村村長曾多次派人過來察看。
項楚已在堤壩邊搭起高臺,撫琴助興,迎接觀摩客。
龍淵河兩岸遍植垂柳、桃花,嫩芽新綠,桃花點點。
十鄉八里村民,沛縣官吏名士,爭相來到了上陽裏。
蕭何、曹參陪同縣令,樊噲陪同呂嬃,雍齒帶着混混,周勃拿着簫,各村村長,也全都過來了。
“項亭長!在下週勃,能否與你合奏一曲《高山流水》?”
“你就是周勃?”
項楚停止撫琴,點頭道,“能與周兄合奏,不甚榮幸。請!”
古人缺乏娛樂,有人撫琴吹簫自是洗耳恭聽。
二人琴簫合奏,琴聲時而雄壯、高亢,時而舒暢、流利,簫聲餘音嫋嫋、婉轉悠揚、清耳悅心,配合得天衣無縫。
“好!”
一曲終了,歡呼聲、掌鳴聲不絕。
縣令是個心胸狹小之人,哪見得治下民衆如此欣賞項楚。
他冷聲道:“項楚!你是否可以展示如何引水灌溉了?”
“好!”
項楚起身,大手朝下一揮。
項飛和項悍分別在河兩岸揭下遮蓋翻車的紅布,領着衆人將翻車緩緩地架在河邊的支柱上。
這是那個時代的人第一次看見如此器物,震驚得無與倫比。
“項楚!你做的這個東西如此不堪,如何能將水引上那個高渠?”
“縣令大人!請拭目以待。”
項楚知道這個縣令爲人不好,要不他那些手下全向着劉邦。
翻車置入河中,在水流的衝擊下緩緩轉動,越轉越快,將龍淵河水引入高渠。
高渠呈斜坡,又將河水引到了高坡上的蓄水池中,再經蓄水池引到千頃田地。
“成功了!成功了!”
“項亭長是神人啊!”
項氏族人歡呼起來,衆人讚不絕口,紛紛圍上前看翻車、引渠、蓄水池,興奮得像過年一般。
蕭何和曹參等人走到項楚身邊,問東問西。
“項亭長!請問水邊這器物叫什麼名字?”
“蕭大人!這器物翻來翻去,就叫翻車。”
“翻車!神之器物啊,我曹參真見識了。”
縣令見自己的手下和項楚如此聊得來,很是嫉妒。
“項楚!本縣令命你建造百輛這樣的車,用來全縣的灌溉。”
項楚簡直要抓狂了,這縣令真不是個東西,不過他也不傻。
“縣令大人,建造一輛這樣的翻車,最少需要黃金十鎰,我們可是用光了族裏的錢財。”
縣令頓時懵了,他斂財可以,讓他拿出錢來,絕無可能。
而且項楚如此優秀,升亭長也不賄賂他,等於得罪了他。
“哼!”
縣令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憤怒地盤算着如何弄死項楚。
“項亭長!你得罪縣令大人了,以後麻煩了。”
蕭何輕聲提醒一句,轉身緊跟縣令的腳步離去。
“麻煩個毛線,弄毛了本亭長,直接把你滅了。”
項楚冷笑一聲,拉着周勃合奏、演唱起《采薇》。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錦秀公子撫琴唱歌,悠遠洞簫相伴,宛如天籟之音。
少女們情不自禁地翩翩起舞,現場成了歡樂的海洋。
縣令勒馬回頭,忿忿地說:
“項楚!你喜歡熱鬧,本官就給你多弄點難民、流民過來,一定讓你的上陽裏雞犬不寧,回頭就擼了你的亭長,拿你下獄!”
蕭何和曹參相視一眼,感覺這周表真是個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