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楚不至於打開李由的家信查看,以李斯的精明必定能看出破綻。

    還不如等到咸陽城之後,在街坊按照琴清的玉牌購置或仿做一塊。

    項楚一行穿過成皋、洛陽,一路西去,經新安、澠池、崤山,進入了函谷關。

    函谷關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秦嶺,北塞黃河,因其地處“兩京古道”,緊靠黃河岸邊,關在谷中,深險如函,故稱函谷關。

    函谷關始建於西周,是中國歷史上建置最早的雄關要塞。

    項楚順着僅容一車通行的古道,走了15裏才進入關內。

    回頭展望,不禁感慨: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伏屍百萬,流血漂櫓。難怪東方諸國屢次合縱攻秦,全至此死傷無數而敗還。”

    趙雪兒笑道:“夫君!若是咱將來領軍攻秦,你一定能攻破函谷關。”

    “我又不傻,走這裏幹嘛?”

    項楚爽朗一笑,頓了頓,“娘子!走武關或是陳倉取關中更好一些。”

    役夫入關並不能停留,項楚讓鍾離昧與灌嬰領他們出關,自己帶着兩位夫人走向望氣臺。

    望氣臺上,一位身着甲冑的將軍朝東而立,卻扭頭一臉愕然地望着項楚。

    項楚躬身一禮,笑道:“將軍!難道你看見有紫氣東來?”

    “不是紫氣,而是霸氣!”

    關守躬身還禮,對項楚十分恭敬。

    “在下項楚,不過一亭長,謝將軍擡舉。”

    “在下尹宏,因先祖尹喜在此守關且遇老子,所以也想方設法來此守關,一爲求道,二爲緬懷先祖,三爲等能追隨之人。”

    “尹將軍在這靈谷聖地,原來有這麼多的抱負,真是令項楚欽佩。”

    “天下即將大亂,項公子應是尹某等待之人。”

    “我不過一亭長,哪裏值得關守大人來追隨?”

    項楚謙虛地說,頓了頓,

    “不過你說天下即將大亂,這觀點與我不謀而合。”

    “項公子!能否賞臉飲酒暢聊?”

    “好!談一談《道德經》也好。”

    尹宏命人取來酒食,就在望氣臺上款待項楚。

    項楚根據所掌握的道學知識,引經據典,把尹宏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只有洗耳恭聽的份。

    末了,尹宏激動地說:

    “項公子!若是能把無爲而治的思想運用到國家治理上,一定會出現太平盛世。”

    “對啊!項某這就入宮,讓始皇帝摒棄嚴刑苛法,無爲而治。”

    “走吧夫君!你能讓秦王聽你的,他就不是秦王了。”

    趙雪兒與趙子兒對他如此說很不高興,強拉他立即出了函谷關。

    關中驛道平坦,五百役夫,數輛馬車,向西逶迤而行。

    項楚與趙雪兒、趙子兒兩位絕色嬌妻在寬大的馬車中飲酒閒聊。

    “我說二位娘子,其實咱大可不必去刺秦,爲夫爲世外高人,能夠洞悉天下大事,贏政將於明年七月丙寅日死於你們趙地沙丘。”

    趙子兒搶過項楚手裏的酒壺,嬌叱道:

    “夫君!你肯定是喝多了酒說胡話。”

    “非也!爲夫實話給你們說,只有讓秦始皇自然死,其幼子胡亥即帝位,殺盡忠良自毀長城,殘害百姓天怒人怨,這樣咱們纔有機會奪取天下。”

    “贏政死要即位也是長子扶蘇,怎麼可能輪得着幼子胡亥。再說人家燕國荊軻、韓國張良都刺秦了,我們趙國不能輸給他們。”

    趙雪兒的話差點把項楚雷死,他攬她入懷,笑道:

    “咱家雪兒娘子好可愛,不過一年時間都不能等嗎?再說是殺一人泄憤還是滅其國過癮?”

    兩女不禁沉默了,與項楚相處這麼久,她倆打心眼佩服項楚的博學多識,以及對天下形勢的透徹分析。

    此時,灌嬰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公子!前面有一位手持玉璧的怪人說要見你。”

    “手持玉璧的怪人?”項楚一愣,急問,“灌嬰!咱現在走到了哪裏?”

    “華陰縣平舒道!”

    “啊!這鬼地方。”

    項楚大喫一驚,急忙跳下馬車。

    趙雪兒與趙子兒也急忙下車,隨他奔向隊伍前方。

    一位模樣奇特的人正站在路中間,手持一塊玉璧。

    “這位亭長!請替我把玉璧交給滈池君,就說‘今年祖龍死’!”

    項楚接過玉璧,連問了四個問題:

    “請問滈池君是誰?祖龍不是明年才死嗎?你是不是山鬼?爲什麼讓我去送?”

    可是,那人鑽進旁邊的山林,轉眼不見。

    項楚手拿玉璧一臉的懵,趙雪兒解釋道:

    “夫君!滈池君就是指水神,秦國崇水德,所以秦王贏政就是水神,這玉璧就是送給贏政的。”

    “那爲夫去送玉璧,指不定會被贏政殺了。”

    “怕什麼?我姐妹二人陪你進宮,正好把他殺了,應了‘今年祖龍死’這句話。”

    項楚急忙勸道:“別啊我的好娘子!既然他會死,何必搭上咱這麼多人的性命?”

    趙子兒急道:“夫君!你難道沒看出來?這是老天讓咱送贏政上路啊。”

    項楚真心要哭了,這兩位娘子想象力太豐富了。

    不過,他眼珠一轉,笑道:

    “這肯定是仇人挖的坑,想坑死咱夫妻三人。”

    項楚決定,給秦始皇送個毛線的玉璧,自己貪了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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