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讓他給秦始皇送玉璧有役夫看見了。
而且,還是那些先前逃跑被抓回來,安排在隊伍最前面的人。
這些人剛好看了聽了個正着,見項楚把玉璧揣進懷裏,私底下紛紛議論。
“那山鬼讓項亭長把玉璧送給皇帝,項亭長會不會貪了?”
“我聽見項亭長和兩位夫人說,給皇帝送個毛線的玉璧。”
“嚼什麼舌頭?項亭長是那樣的人嗎?”
鍾離昧一聲怒吼,把這些役夫嚇了個半死。
不過,他還是把這一情況向項楚作了彙報。
項楚無奈地說:“他奶奶滴!這玉璧不送也得送了。”
趙子兒興奮地說:“送吧夫君!咱姐妹和你一起去。”
“行!若是夫君因此事被秦王抓住,你倆趕緊逃跑。”
“跑什麼跑?我姐妹下嫁給你,已經決定同生共死。”
趙雪兒的話令項楚十分感動,不禁將她摟入懷中。
項楚一路西去,但見秦帝國法制嚴密、交通整備、管理高效,印象深刻。
特別是進入關中之後,發現地勢形勝、經濟富庶、宮殿輝煌、民風純樸、吏治清廉,打心底佩服秦始皇。
項楚感慨道:“若是讓我項楚挑選封地,一定要挑關中。”
趙雪兒急道:“夫君!我們趙地多好。”
“趙地雖好,但不及關中。”項楚搖頭道,頓了頓,“關中四面有邊關防守,山林茂密,河川縱橫,谷地肥美,是天然的形勝之地。”
項楚心中升騰起一個想法,若是將來趕上項羽大封十八路諸侯,自己一定要討得關中。
阿房宮在咸陽城南郊,自去年開始建造,工程十分浩大。
項楚將五百役夫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地交付給工地總管。
“這位亭長,你的人一個沒跑,是怎麼做到的?”
“好酒好肉管着,好心勸着,逃跑了再抓回來。”
“不錯!”
總管點點頭,笑問,“我得給你請功,請問貴姓?”
“項楚!”項楚不卑不亢地說,
覺得這總管很是英武,且平易近人,笑問,“請問總管大人貴姓?”
“司馬欣!”
“司馬大人!多謝你當年救我叔父項梁。”
項楚知道項梁在關中犯事,然後被司馬欣救下的事。
司馬欣旁顧左右,低聲道:“你是項梁的侄子?”
項楚取出五鎰黃金塞給司馬欣,點頭道:
“正是!我叔父讓我見到司馬大人,一定要代他表達謝意。”
誰會跟這麼多錢過不去,司馬欣收下黃金,對項楚好感多多。
咸陽城繁華似錦,人流如織,誰能想到,再過幾年,這裏將毀於戰火。
“我要不要力挽狂瀾?保留這咸陽的繁華?”
項楚帶着滿腦子的猶豫,隨趙雪兒等入住城中鳳來客棧。
“二位娘子!我去丞相府幫李由送家書,你們不要跑遠。”
趙雪兒擺手道:“去吧!正好將玉璧的事給那李斯老兒說一聲,讓他幫咱引見一下秦王。”
“見秦王可費勁了,最多隻能我一人上殿,而且要被侍衛脫光衣服檢查。”
“啊?!”
趙子兒和趙雪兒不禁愣了。
項楚隻身走出客棧,在玉器坊挑了一塊與琴清給的差不多的玉,系在腰間,直奔丞相府。
李斯當了幾十年丞相,位高權重,想見他的人何其之多。
項楚報上姓名以來李由託轉交的家書,然後在外廳等候。
外廳有數位當朝的官員,以及一些過來跑官要官的文士武夫正在笑談。
這羣人見他雖然一表人才,卻纔一副亭長的裝束,全都露出譏諷之色。
項楚喝着丞相府侍女端上的茶,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可是,他如此高調,引起了這些文士武夫的不滿。
一位身着嶄新錦袍的年輕公子長嘆一口氣,陰陽怪氣地說:
“唉!一個小得不入流的亭長也來找丞相,真不知天高地厚。”
項楚正爲琴清將嫁給李斯的小兒子李文而惱火,恨不得拆了這李府,這個時候哪能受人刺激。
“敢說本亭長,你算個什麼東西?”
“喲!你還敢對本公子如此說話,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雖然說狠話,但是也不敢上前,畢竟這是丞相府。
“你叫什麼名字?本亭長要看你值不值得殺。”
“實話告訴你,本公子是丞相公子李文的摯友蔡生,你不知道吧,李文馬上要娶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贏琴了,你知道贏琴有多美嗎?”
“贏琴要嫁人了?”
項楚心如刀絞,他“唿!”地站起身來,
猛地衝上將蔡生像小雞一樣拎起,
怒吼,“告訴我!贏琴在哪裏?”
整個外廳鴉雀無聲,不明白這亭長爲何如此逼問大秦公主的下落。
蔡生被他嚇到了,驚恐地說:“好漢!公主自然住在皇宮裏啊。”
項楚冷靜下來,將蔡生一把摜回椅子上,轉身就要離開。
正在此時,丞相府管家走了進來。
“項楚!丞相召見,請跟我來。”
項楚急忙止步,在滿廳人的注視下,隨着管家走進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