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心什麼都沒說。

    反正見着面了,季知禮就什麼都知道了。

    她起身準備離開。

    “一心,你不等等嗎?”季知禮有些詫異的問道。

    蘇一心皺眉。

    “就不等等看是不是阿傾嗎?雖然我也覺得被騙的可能性很大,但是……”

    “不等了。”蘇一心淡淡地說道。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季知禮怎麼都覺得,蘇一心的行爲有些怪異。

    是完全不信,還是……

    季知禮心跳有些加速。

    從陸見傾給他打電話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惴惴不安了。

    也不敢先告訴了葉榛榛。

    怕她,比他更激動。

    季知禮就這麼坐在輪椅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

    然後一直沒有看到陸見傾。

    在他以爲他果真是被騙了的那一刻,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就是一眼。

    就好像,血液在沸騰。

    真的是,陸見傾嗎?

    哪怕戴着帽子,戴着口罩,可那感覺就是很像。

    不過季知禮終究是冷靜的。

    他沒有即刻就去確認。

    這個世界上相似的人那麼多。

    那個模特盧卡斯和陸見傾,就很相像。

    結果卻並非,一個人。

    季知禮暗自深呼吸,在讓自己冷靜下來。

    緩緩,就看到那個人停在了他輪椅前,哪怕看不到他的臉,也仿若感覺到他在笑,他說,“小叔,好久不見。”

    小叔。

    真的是陸見傾。

    聲音,感覺,太像了。

    不可能是其他人。

    季知禮這麼一個大男人,這一刻眼眶都有些紅了。

    從未敢奢望過陸見傾還活着。

    此刻卻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沒有問他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問他爲什麼到現在才聯繫他。

    他只說,“阿傾,歡迎回家。”

    陸見傾嘴角輕揚。

    是啊。

    他終歸是,有家的。

    陸見傾坐進了季知禮的轎車內。

    本是親戚,血濃於水,此刻卻突然不知道能說什麼。

    季知禮其實有很多想問的。

    可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總覺得,陸見傾要說,會主動告訴他。

    不說,就是,不想說。

    他不爲難他。

    不過此刻,他還是開了口,“回陸家別墅,還是?”

    他總得知道,他去哪裏?

    “先不回去,住酒店吧。”陸見傾直言道。

    “酒店住着始終不方便,你要是不回陸家,先回我那裏吧,剛好榛榛也在……”

    “不用了。”陸見傾說道,“也先不要告訴葉榛榛,我還活着。”

    季知禮點頭。

    從小就知道,陸見傾做事情很有自己的規劃。

    他決定的事情,一定就有他的考慮。

    季知禮抿了抿脣,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也要瞞着蘇一心嗎?”

    陸見傾淺笑了一下,說道,“瞞着吧。”

    反正,也不重要了。

    “那個,蘇一心有男朋友了……”季知禮提醒。

    “我知道。”陸見傾應着。

    既然知道,季知禮也就不再多說了。

    陸見傾從來都知道,他在做什麼。

    季知禮把陸見傾送到了北城七星級豪華酒店,送到之後也沒有離開,而是陪着他一起走進了總統套房。

    陸見傾當着季知禮的面,把頭上的帽子和臉上的口罩拿了下來。

    拿下來那一刻,季知禮臉頓然就變了。

    他沒想到陸見傾的臉……這般毀容了。

    他差點,接受不了。

    “嚇到你了?”陸見傾反而平靜。

    “不是。”季知禮連忙說道,“怎麼會這樣?”

    “總之,不算什麼很好的經歷。”陸見傾淡漠道,“不過問過醫生了,整容恢復的機率還是挺大的。”

    “嗯。”季知禮應着。

    那一刻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只覺得心疼。

    他甚至在想,陸見傾要瞞着蘇一心是不是就是因爲,這張真的已經是不堪入目的臉。

    “雖然我覺得我一個人應該還是可以的,但我怕我做手術麻藥什麼的,亦或者手術中途遇到什麼危險,沒個人在旁邊醫生不敢做決定,所以就想着讓你陪着我。你這段時間忙嗎?”陸見傾問道。

    “不忙,我陪着你。”季知禮不假思索的一口答應。

    再忙,也沒有陸見傾做手術更重要。

    只是。

    季知禮問道,“手術會有危險嗎?”

    “沒什麼危險,不過就是,萬一出了意外。”陸見傾雲淡風輕的說道。

    季知禮點頭。

    默默的點頭。

    “明天上午九點我聯繫了專家醫生在第一私立醫院會診,到時候就麻煩你陪我一起去。”

    “好。”

    “現在沒什麼事兒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阿傾。”季知禮叫着他,“別對我這麼客氣。”

    “從沒有客氣過。”陸見傾淺笑。

    季知禮抿脣,還是離開了酒店。

    房門關過來那一刻。

    陸見傾臉上的笑容,就這麼沉了下去。

    他看着鏡子中自己的那張臉……

    好在。

    沒讓蘇一心看到過。

    ……

    翌日。

    季知禮陪着陸見傾去了醫院就診。

    陸見傾想要動的手術,並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

    季知禮在旁邊聽得,心驚膽戰。

    他甚至都有點分不清楚到底是手術真的很危險,還是他爲人父親後,對生死變得更加的害怕,他有點想要勸陸見傾不要那麼激進。

    修復容貌可以,但不要追求那麼完美。

    可每次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下去。

    他不想,阻礙了陸見傾。

    當天,陸見傾就住進了醫院。

    然後做着術前準備。

    季知禮儘可能的陪着他,儘管陸見傾說他可以。

    但他怎麼可能丟他一個人在醫院。

    不可能放心。

    所以到了晚上很晚了,陸見傾都睡着了,季知禮纔回去。

    回去的時候,葉榛榛沒睡。

    “怎麼還沒睡?”季知禮柔聲問道,“這麼晚了。”

    “你也知道這麼晚了,你去哪裏了?”葉榛榛生氣的問道。

    總覺得季知禮這兩天行爲詭異得很。

    大早上出門,大晚上回來。

    可分明,他這幾天沒有工作的。

    “有點工作上的事情。”季知禮撒謊。

    但分明,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葉榛榛還想要繼續問。

    季知禮打了個大哈欠,“榛榛,我好睏了,我要去洗澡了,你早點睡覺。”

    葉榛榛無語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季知禮在搞什麼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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