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夫人身形晃了晃。
“娘!”三嬸急忙扶住盧老夫人。
“哎喲!我就說總覺得哪裏不對。”二嬸說,“往年阿嫄來湯泉,最活潑了,還教晞月、阿皎她們游水呢!今年不僅不玩了,還一直穿着個長袖子。”
三嬸皺眉說:“娘,我們先去看看再說吧。”
盧老夫人沒說話,白着一張臉,在二嬸三嬸的攙扶下,離開了湯泉池子,丫鬟們都送來了厚披風,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更衣房而去。
白憲嫄剛穿上裏衣,簾子再次被掀開。
外面以老夫人爲首黑壓壓一羣人,每個人都神色嚇人。
白憲嫄一臉詫異:“祖母?”
盧老夫人氣勢迫人,語氣短促地叫道:“下人都出去!”
下人們大氣不敢喘,都低頭出去了。
“怎麼了祖母?”白憲嫄被嚇到的樣子。
“把衣服脫了。”祖母說。
白憲嫄捂着領口退了一步:“爲什麼啊?”
“脫!”
“好端端爲什麼要我脫衣服?而且這麼多人看着呢!”她指指鄔宓、二嬸和三嬸。
三嬸說:“剛剛晞月說,你的守宮砂沒了?”
白憲嫄:“守宮砂?怎麼會呢?”
老夫人:“我看看。”
白憲嫄脫下里衣,只穿着肚兜,將手舉起來給她們看。
紅豆似的一顆,在她雪藕般的手臂上,看起來鮮豔奪目。
只有眼瞎了纔會說她守宮砂沒了。
老夫人鬆了口氣,然後怒火蹭蹭地往上躥,回頭喊道:“白晞月!”
盧老夫人盛怒:“我看你是瘋了吧!”
“祖母!剛剛我真的看到沒了!這一定是畫上去的!”白晞月不相信,突然跑過去,吐了一口唾沫,用力去搓那個紅點。
然而紅點並不掉色。
白晞月呆呆看着那豔紅的一點,腦子裏一片空白。
白憲嫄被她噁心得不行,一把推開她:“白晞月,你是不是有病!渥丹!趕緊去打水來!”
渥丹去打水,白憲嫄將白晞月的口水洗了十遍,又抹了香露,方纔重新穿好衣服。
其他人也都沒心思泡溫泉了,俱都去穿衣服。
只白晞月一動不動,衣服頭髮都溼着,滿身大禍臨頭的氣息,跟只落湯雞似的。
“晞月,先換衣服吧。”白婉柔把她帶進了鄔宓更衣的簾子後面。
鄔宓身邊的青笠,站在簾子外面,警惕地看着周圍別有人靠近。
簾子內,鄔宓臉色陰沉,用嘴脣無聲問:“怎麼回事?”
白婉柔低聲說:“我剛剛在她正面,晞月在她背後。我那個角度看不到。”
白晞月:“我明明看到沒了的!真的!”
鄔宓:“你剛剛是不是太緊張了,搞錯了手臂?”
白晞月越想越覺得可能是,害怕地問:“也許是吧……大娘,這下該怎麼辦啊?祖母一定會罰我吧?”
鄔宓沉默片刻,在她耳邊說:“等會若你祖母追究,你就這樣說……”
白晞月連連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