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海門的突然動手,妮可莉雅和肖恩同時來到了海門的身邊。
就連哈羅斯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守望者哈特則直接抽出了他的那柄十字劍,犀利的目光從面甲縫隙間透出。
毫無保留的劍意,自他的身體中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
“噢噢噢,各位都冷靜點!有什麼事是不能坐下來談的呢?”
瑞克分會長趕緊打起了圓場,並在說話時勾動了腦海中的超凡光團。
將一道可以撫平情緒的靜心術,混雜在話語裏施展了出來。
大師級恢復術士的靜心術,效果還是頗爲不錯的。
拜烏斯也拍了拍身前弟子的肩膀,臂鎧與肩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響。
“我們並不想帶來衝突,只是想得到一個答案而已。”拜烏斯說道。
海門冷聲道:“就因爲你想要答案,就敢隨便操縱我的思維嗎?”
他用的是“敢”而不是“能”。
流淌在海門體內的血脈,註定了無論他平時是一個怎樣的人,骨子裏的高傲絕不會比任何人少。
聽到海門的話,哈羅斯等人才搞明白海門直接動手的原因。
拜烏斯搖了搖頭,並沒有就問題與海門爭辯的想法。
他只是操着自己沙啞的嗓音,再次問出了相同的問題:“我們正在追尋一頭巨龍的下落,你們如果知道些什麼,還希望能夠配合回答。”
“你們是墩布王國的審查官,還是索倫帝國的裁決者?就算你們擁有相應的身份,拜倫鎮也不屬於任何國家的勢力範圍,我們更沒有義務配合你們的詢問。”
年紀較大,但思維邏輯最是清晰的肖恩如是說道。
海門也在輕輕拍了幼龍腦袋一下之後,搖頭答道:“我不知道什麼巨龍,我根本沒有見過。”
隱祕斗篷之下,剛出生不足半天的小龍崽,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此時正嘗試着狩獵,海門抱住自己的那條手臂。
在自己的老師點破海門的存在後,哈特就已經擺脫了隱祕斗篷的特殊效果,重新重視起海門的存在。
他看着那在斗篷底下不時印透出的龍爪和膜翼。
一種智商被人侮辱的感覺,讓他的額角突突直跳。
“還說沒看到!你斗篷底下那是什麼!”哈特大聲質問道。
“你不要亂說啊。”海門一邊鉗住龍崽的兩對膜翼讓它不能再繼續搗亂,一邊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問題是你們問的,答案難道還非要讓你們滿意纔行?你這麼能幹,怎麼不直接說我是巨龍變得啊?”
哈特握劍的手微微發顫,他已經忍耐不住自己心中奔騰的劍意了。
他轉頭望向自己的老師說道:“老師你也看到了吧,他的斗篷底下分明就藏着一頭龍!”
拜烏斯再度開口道:“不知道緣由的你們,可能會覺得我們守望者太過無理取鬧。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守望者們正在執行的一切行動,都是爲了守護這片中土大陸。”
哈羅斯也在這時開口說道:“關於你們這麼針對龍族的緣由,我大概也猜到一些。無非就是與賢者之塔最新透露出的那則預言有關嘛。但是預言這種東西,時靈時不靈的,普通人信一信也就罷了,你們守望者何故又這麼上心呢?”
聽到“大預言者”這個稱號,哈羅斯眼神一滯瞬間陷入了沉默。
顯然以這位宗師級冒險者的見聞,也並不知道作出預言的會是那位存在。
大預言者是一名混血人族,一半的精靈血統賦予了他悠遠漫長的生命。
關於這位大預言者具體的出生年歲已然沒人記得,而他讓人在意的也從來不是那漫長的壽命。
正如其名,從來都沒有失誤過的預言,纔是那位大預言者聞名世界的原因。
從五百年前的第一次預言,大預言者預言了深淵裂隙的打開、深淵魔族的入侵。
再到八十年前,所預言的那場席捲整個中土大陸,讓原本的人類九國最終只剩下三國的百族亂戰。
大預言者在數百年的時光裏,精準預言了每一次重大災難的發生。
使得人類能在一次次的災難降臨前做足準備,從而成功度過一次次的危機。
而如今就算擁有精靈血脈,大預言者也臨近了壽命的極限。
距離上一次的預言,已經沉寂了足足八十年。
讓太多人都沒想到的是,已然在中土大陸流傳了開來的關於“滅世之龍”的預言。
竟然是出自那位古老到、能與史詩神話相劃等號的大預言者之口。
“所以這就是你們針對龍族的原因嗎?因爲找不出那所謂的滅世之龍,就要將所有龍族、連同亞龍族一起消滅殆盡嗎!”
說這話時,海門的語氣中帶上了明顯的憤怒。
和大多數人對龍族的印象都是強大、恐怖、威嚴等模糊的概念不同。
因爲過去的經歷,曾深入瞭解過巨龍的海門,更是知道這是怎樣一支神奇又美麗的種族。
更關鍵的是,在海門爲數不多的家人中,就有一大一小兩位龍族。
如果說人類也有逆鱗,那麼海門的逆鱗無疑就是他的家人。
以憤怒的口吻說出以上話語,海門隨即又語氣轉冷,說道:“且不說你們爲什麼會產生這種瘋狂的想法,單以種族間的力量差距而論,你們憑什麼有自信能扼殺整片大陸的龍族?”
“因爲甘於爲這片大陸奉獻的,可不只有人類。決定對龍族實行滅絕與放逐的,也不只有我們一個種族。”
拜烏斯說話時目光已經投向了哈特。
後者聞言,摘下了那張全覆蓋式的鋼鐵面甲,顯露出一張皮膚呈灰白之色的粗獷面容。
哈特的五官不似人類那般小巧,也沒有精靈那麼精緻,突出嘴脣的上翹獠牙,進一步表明了他的身份。
這是一名獸人。